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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夏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梁王，饒是聽說過他的樣子，親眼見時，還是嚇了一跳。
&ldo;他的左眼竟然真的……瞎了？&rdo;
楚晉鬆了撩著車簾的手，目光跟隨著緩緩走入御史府的楚戎，漫不經心道：&ldo;你知道他這隻眼，是被誰廢的嗎？&rdo;
這種事絕非常人所能知。聽夏立刻問：&ldo;是誰？&rdo;
那邊，楚戎忽然站定，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僅剩的一隻右眼倏爾看了過來。
聽夏手一抖，卻聽耳邊，楚晉輕聲吐出幾個字，含著濃濃的興味‐‐
&ldo;沈、孟、枝。&rdo;
聽夏瞪大了眼。
&ldo;啊？這、這這……&rdo;
他聽說這些年來，梁王一直抗拒以面示人，常年深居簡出，身旁侍奉的人，更是未經允許不能抬頭。但凡露出一絲驚恐之色，就會被拖下去亂棍打死。
除此之外，這位暴戾的王爺，卻近乎著魔了一般，日日夜夜沒完沒了地到處找一個人。鮮有的幾次外出，也是因為有了消息，他趕過去抓人罷了。
而被他抓到的人，必然會受到百般折磨，痛苦不堪地死去，連屍骨也被曝之荒野，任野狗啃食。
於是世人猜測，這個人一定是梁王的死敵。
&ldo;所以說……&rdo;聽夏喃喃道，&ldo;梁王一直以來找的人，就是他？&rdo;
外頭楚戎已經收回視線，走進了御史府中，聽夏這才有了幾分說話的底氣。
楚晉隨口道：&ldo;是吧。&rdo;
聽夏表情奇怪：&ldo;可是沈孟枝已經死了啊。燕秦之戰的時候，他不是因為通敵，被城中反抗的士兵百姓給殺了嗎？&rdo;
&ldo;傳聞的確是這樣。&rdo;
楚晉微微側過臉去，目光落到聽夏臉上，頗有些意味不明。他的神色有些奇怪，窗外夕照漏進來，映在他面上一抹緋紅光斑，平添了三分煙火色。
&ldo;我之前和你說過，他和胥方很像。&rdo;楚晉緩緩道，&ldo;同樣因自己保護的人而死，同樣被自己的國家判罪拋棄，只是胥方沉冤昭雪，他死後，仍是滿身罵名。&rdo;
聽夏奇道：&ldo;聽起來你覺得他的罪名是被冤枉的？你見過他？&rdo;
楚晉道：&ldo;見過一次……也許不能算數。他戴著面具，我看不清。而且他也沒看見我。&rdo;
說話間，馬車已經緩緩行駛到了御史府門前。二人一下車，便有門童迎了上來，恭恭敬敬地領著他們往正廳走去。
聽夏將手中的禮物遞交給門口的侍童，隨即快步跟了上來，悄聲問：&ldo;哎，你最後換了什麼東西給李晟？&rdo;
《春日宴》似乎背後牽涉到諸多關係，楚晉便沒再把它作成賀禮。他不緊不慢道：&ldo;從庫房裡隨手拿了一對長河玉麒麟。&rdo;
他說得隨意，把這價值連城千金難求的寶物說成了街頭小巷隨處可買的陶人俑。聽夏一邊咂舌一邊心中痛罵這人的敗家，滿臉肉痛地走了一路。
下一刻楚晉卻忽然停了下來。他這一動作來得毫無預兆，聽夏一個急剎，險些摔個狗啃泥，堪堪扶住了欄杆，問：&ldo;怎麼了怎麼了？&rdo;
楚晉置若罔聞。
他幾乎定在了原地，神色先是詫異，不知想到了什麼，隨即一點點冷了下來。
剛剛還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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