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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騎悶頭扎進來前沒想到兗王也在,自個倒愣了一下,疾行三兩步跪倒:「參見殿下!」
封璘眉間微皺,覺得這人討厭極了,也不叫起來,只看著楊大智說:「身為錦衣衛卻如此冒失,是你這個首領的失職。」
沒等楊大智告罪,緹騎稍稍挺直身體,斗膽說:「屬下唐突,只為有一緊急軍務趕來回稟殿下。那名幕僚,找著了。」
燭芯遽跳了下,投在隔扇上的影子欹斜一刻,楊大智趕緊把門帶上。
出了院門,緹騎隨在身後極小聲地問:「大人,無需派人在外頭盯著嗎?」
「盯得太緊反而引人生疑,」楊大智幾步下階,隨意地踢開一塊類似雀替的焦物,「橫豎兗王已經相信,胡靜齋為了掩蓋封禁閩商一事不惜戕害先生,只這一件罪過,就足夠令他們不共戴天了。」
梟鳴桀桀,聲似鬼哭。
楊大智漠然調開視線,對耳邊的淒情置若罔聞,他問:「人已處理乾淨?」
「大人放心,那人在詔獄晾了幾日,早就嚇得半死,要他做什麼都一口答應。卑職照大人的吩咐,令他仿著江寧嚴知府的筆跡寫了那封密信,之後就帶到城外亂葬崗,挖了個坑埋了。」
「信呢?」
緹騎忙道:「自然是一併扔了進去。屬下還特意在埋屍的地方壓了兩塊大石頭,一來好辨認 ,二來也是怕山上的野獸叼走了屍身。」
石鎮亡魂,亦有詛咒其永不超生之意,楊大智喟嘆:「要不是嚴謨蠢笨,那麼輕易就聽信了咱們的話。這人也不會誤打誤撞送上門,做了暮溪山中一枉死鬼。」
「跟錯了主子,怪誰呢?」緹騎趁機趨奉兩句,「哪比得上大人睿智,三言兩語就說動他遣人給胡靜齋去信。威脅當朝首輔,姓嚴的還真是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楊大智想起什麼,「派去修改日期的人是誰?」
「黃大伴身邊的乾兒子黃芪,已經料理乾淨了。」緹騎得意道,「說起來胡首輔也是護短,為了壓下鞦韆頃沒死的消息,竟真就順著嚴謨的意思補發了票擬。咱們不過將計就計把時間往前改動幾筆,反倒坐實了他從中作梗的嫌疑。可是屬下不明白,揭發此事只需錦衣衛一封密報,何必鬧得火燒都察院這麼大呢?」
「你是真不明白,」楊大智摩挲著刀柄,緩聲道:「只有這些微末伎倆,未必禁得起推敲,尤其是面對王爺那麼一個厲害角色。他比旁人更多幾分敏銳,但也太早暴露了自己的軟肋。這把火燒掉的不是一兩間屋子,而是殿下不動如山的理智。」
封璘的確憤怒,他把從幕僚身上搜來的密信看了又看,轉而卻陷入沉思。直到次日天亮,滄浪終於有了醒轉的跡象,他將信紙疊過幾疊揣回了懷裡。
屋子一整個靜得就像塵外荒島,連水滴聲都落罄,只有碗勺磕碰的細響和某位嬌寵極不情願的「嗯」聲。
「不喝了,太——」
滄浪舌尖滿是苦味,蒙汗藥的勁頭還沒有過,半斂的眼睛看見的是一片光怪陸離。但隨即,他口中含著的小匙被另一種柔軟替代,封璘的味道包裹著他,讓滄浪仿佛在渾噩中乍見天光。
「吃糖還苦嗎?」封璘給他餵了糖,壓根不等回答,又將剩的藥湯以同樣的方式灌下去。
滄浪幾次皺眉,只覺這比餵藥多了些許失而復得的瘋勁,半刻喘不過氣似的輕喘:「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才一夜,封璘下巴冒出隱隱的胡茬。他捉住先生欲來試探的手,輕重不一地按在自己側頰:「無他,粗使小廝打翻了燭台而已。」
滄浪頭疼欲裂,什麼也想不起來。他沒有多餘的力氣思考,躲光似的埋進封璘胸膛,渾然不覺地揉捏著一顆懸了整晚的心。
「本想趁便查清楚閩商被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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