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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不是那些失了人倫的荒唐時分能夠一筆帶過的。
安叔怔怔的,他服侍鞦韆頃多年,從未見過少爺這般冷麵含恨的模樣。可安叔比任何人都了解鞦韆頃,如果真的恨到不留餘地,隨便一支簪,一把剪,哪怕只是一塊碎瓷片,都能成為他殺人的利器。少爺並非他口中的不能血刃之人,他只是,還沒有下定血刃的決心。
「欽安慘案後,你跟立本能活下來,還有了安身立命的基業,我替你們高興。往後的事,負重也好,造孽也罷,都與你們無關。」
江湖多風波,滄浪隻影而來,隻影而去,殘缺一地的秋色,燕子落梁也不拾。
「叫後廚備一根糖人,用雙倍糖漿,務必做成呂奉先的模樣。」
「千軍萬馬一將安,探囊取物有何難。
睥睨四顧縱聲笑,天下英雄皆枉然。皆——枉——然——」
鞦韆頃搖頭晃腦地吟完詩,朝蹲在牆角的小蘿蔔頭晃晃手裡的糖人,「吃了這糖,你便能像呂布一樣,長成威風八面的大將軍了。」
封璘眉頭微鎖,小小人兒總是做出少年老成的情態。鞦韆頃愁死了,邁出幾步剛要靠近,叫那身量同樣尚未長成,獠牙卻已初具鋒利的小狼橫在中間,嚇得一步後撤,馬尾亦受了驚似的款擺。
「嗤……」
謝天謝地,小蘿蔔頭總算消氣肯說話了,儘管張口便是對他的譏笑。
鞦韆頃心中熨帖,嘴上還要凶一句:「不就是扯痛頭髮麼,大不了為師下回輕點。小小人兒這般記仇,跟誰學的。」
「我不小了,都十三了。」封璘面無表情,雙手捏著那根糖人,舌尖一點席捲而過,眼睛彎了彎,很快又壓住笑意。
鞦韆頃臨窗打扇,從那一伸即收的舌尖窺見封璘與年紀極不相符的克制。關外的飛沙走石磨滅了他作為孩童的天真,換予一身冷酷肆殺的狼性,除了活命,似乎再沒有什麼能被他放在心上。
鞦韆頃嘆口氣,焉知這身狼性里有多少是自己的罪過。
他收了扇跳下窗台,持扇的手撐在膝蓋,歪著頭笑吟吟地問封璘:「甜麼?以後你每答應為師幫你篦頭一次,我便給你買一根這樣的糖人,好不好?」
一梳百順歲無憂,說不定篦著篦著,就能把小崽子餘生的霉運和戾氣都掃蕩一空了呢?
「甜嗎?」
唇分,銀絲里勾連糖絲,溫、香、軟占全,餵糖那人更是一塊魅骨天成的寶玉,此刻被封璘摩挲得又熱又硬。
封璘貼在滄浪腰後的手掌收緊,漆黑的眼裡消了欲,只剩下沉甸甸的注視。
「先生今夜似乎不同尋常。」
滄浪半身歪倚,手握狼牙毫不掩飾地點在心口位置,漸漸淡了撩撥的意味。一人擒一人軟肋,輕紗帳上,這是個相互對峙的姿勢。
「知道王爺近來為炮樓修築一事憂心,滄浪無別的可做,雕蟲小技慰君心腸罷了。」
慰君心腸麼?封璘輕揚唇角,磨牙霍霍寒光凜凜,怕是想將他剖心斷腸吧。
封璘扣住那隻手腕,將人一帶翻身壓在榻上,炎熱氣息裹著糖的甜香覆下:「先生若要慰我心腸,光用嘴怎麼可以?」
滄浪耳廓燒紅。
清晨在海風裡驀然想起的零星片段,不僅給了他拿捏封璘的機會,也提醒著滄浪:他們曾以師徒之身做過多少瘋癲事,憑哪一件拎出來細想,都叫他恨不得把這罔顧人倫的小畜生千刀萬剮。
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滄浪努力仰高脖頸,下巴夠到封璘的肩膀,貼耳問:「要如何,用解憂散麼?」
他說完明顯感到那人的動作一滯,心中得意,趁熱打鐵道:「我倒真有一法能解王爺眼下困局,你想不想聽?」
豈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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