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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昭恆嘴角微挑,語氣裡帶了幾分自嘲道:「孤告訴你,你會信麼?」
這話問得有意思,應該是想問真心話。
我答:「還是要看殿下說的什麼。」
季昭恆聞言,不以為忤,反而彎了彎眉眼望著我道:「單翎,你是除魏成勛以外第二個會和我這般講話的人,難怪你和他會成為朋友。」
我覺得這話應該算誇獎,於是謙虛地答了句:「殿下謬讚。」
這下季昭恆是真的被我逗笑,他說:「你和魏成勛一樣,都沒被朝堂的污濁所染,會不計後果地去保護別人,所以我也想保護你們,為這世間留下一絲清明——這就是我的理由,你信麼?」
我看著季昭恆清亮的眸子,如果不是他太會騙人,那就是我真的沒在他眼中看到半點虛偽:
「我信。」
我情願相信這個國家的繼任者是這樣一個心向光明的人,那才會讓我對沅國的未來感到期待。
季昭恆不疑有他,與我繼續邊走邊道:「單大人不愧出自名師門下,能夠教出你這樣的女兒,只可惜朝局若此,讓他難以施展才華。」
季昭恆噎得我半晌說不出話來。
父親師承前朝太傅鄭為卓,是鄭太傅唯一的一個嫡傳弟子,曾被先帝寄予厚望。
因為鄭太傅歷經三朝,扶持兩位帝王登基,指揮過多次戰役,化解了多次危機,是沅國自立國以來,真正當得起「文可□□,武可定國」的人才。
鄭太傅經先帝委託,一定要在離開朝堂以前,為沅國留下個可以繼任的薪火,於是鄭太傅在六十歲的高齡收父親入門下,教導父親十五年。
只可惜父親尚未出師,先帝便已駕崩,他們甚至未來得及見上一面。
鄭太傅教導完成,功成身退歸隱田園,後來新帝登基,這一茬也就無人再提。
父親入仕以後,迅速在朝堂上沒了聲息,偶爾有人想起,會問一句:「鄭太傅那位唯一的嫡傳弟子如今在朝中任何職啊?」
得到水部員外郎的回答以後,問話的人多半搖頭嘆氣:「鄭太傅收徒時已經老眼昏花,看走眼也是沒辦法的事,多體諒他。」
這麼多年以來,外人幾乎都快忘了鄭太傅收過一個學生,而且這個學生是我父親的事實。
我沒想到季昭恆還記得,並且沒和其他人一樣,以為鄭太傅當年收徒是老眼昏花。
「殿下高看家父……」父親如果知道我直接兜了他的老底肯定說我魯莽,我背誦著早已準備好的說辭:「鄭太傅當年看走了眼,以為家父是塊璞玉,其實家父是塊朽木。」
季昭恆望著我,呆滯片刻,回過神來以後忍不住笑開:「看來你說經常忤逆單大人並非虛言,你這個女兒真是不給他一點面子。」
我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季昭恆既然不信我的謊話,那我也沒有繼續偽裝下去的必要:「殿下究竟是如何發現的?家父自入仕以來分明庸碌得很,許多人都信了。」
「我湊巧得知,單家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都會托人往外地帶點東西,心下好奇,著人打聽過是送給誰的。」季昭恆毫不隱瞞自己對我家的調查,看來是真的與我開誠布公,他道:「一問才知是帶給鄭太傅。」
這個理由並不充分,我不解道:「家父師承鄭太傅,每年送點禮很正常,不送才顯得像個白眼狼,這有什麼問題?」
「無功不受祿,是鄭太傅一貫堅守的原則。」季昭恆篤定道:「如果單大人真是塊朽木,沒有學得鄭太傅半點本事,你家送去的禮一定會被悉數退回。」
我心道:原來如此。
季昭恆身居太子之位,這麼多年來一直都不顯山露水的,卻對朝臣這麼了解,甚至能窺一斑而見全豹。
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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