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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樣大好的日子,不能讓大家掃了興,太后道:&ldo;慶壽殿裡也預備了好些小戲,大家挪到我里吃酒吧!&rdo;邊邊站起身來, 在官家的肩上輕輕壓了下,&ldo;官家才大安, 不能過於『操』勞, 就讓皇后服侍著,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一早還要接受百官朝賀呢。&rdo;
官家也確無力支應了, 便從善如流,站起身笑道:&ldo;臣就失陪了。&rdo;一面望向貴妃,&ldo;就請王娘子,好好替臣陪著娘娘守歲吧。&rdo;
王貴妃接了令,率領眾娘子向官家行禮,復簇擁著太后往慶壽殿去了。官家到這時才癱坐下來,大約是自己的身子感到無能為力,有些悲傷地自解:&ldo;今日確太乏累了。&rdo;
皇后帶著宮人上,將他攙扶起來,挪到後面的福寧殿去,一切都安頓好,把跟人都打發了出去。
官家躺在榻上,一手蓋住額頭,仿佛殿內的燭火讓他感覺刺眼。
皇后打了手巾來給他擦拭,一面道:&ldo;今日過節,官家大可鬆懈下來。我瞧你這陣子弦兒繃得過緊了,這樣你的身子不利。&rdo;
官家搖了搖頭,&ldo;如今局勢緊張得很,一人一個心思,我哪裡能得片刻放鬆。拖延到現在沒有立儲,很多人都心生不滿,譬如宰相人,五年就諫言了,我沒聽他的,你道他沒有怨言?可是……我現在如何立儲啊,這些子侄輩正是力壯的時候,只要詔書一下,社稷立刻便會動『盪』起來,趨炎附勢者、心有不甘者,紛紛粉墨登場,到時候只怕鬧出內外兩個朝廷,我如何能不怕!&rdo;
每個人都會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看待問題,官家眼中的江山,並沒有麼固若金湯。尤其自己無子,蠢蠢欲動的人太多了,他須得保全這一大家子人口,畢竟自己生了變故,所有人都會跟著遭殃,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有時候內鬥,比外敵來犯更可怕。
也可能是自己上了年紀,再也不像年輕時候激進了,更多的是想著,如何讓這江山社稷保持平衡。些不需涉的險,規避就好了,不管是自己,還是自己心裡認的後繼者,能保全就盡力保全吧!
沉浸在權力爭奪的漩渦里,早晚會滅頂的,反倒是暫時的退讓,才是上上之策。
皇后揭開錦被替他蓋上,溫聲道:&ldo;官家為江山社稷費盡心力,我都知道,可你如今身子不好,還是仔細作養為宜。兒孫自有兒孫福,能庇佑一時,庇佑不了一世,如今做到了這個份兒上,往後就走一步看一步吧,無論如何,聖躬要緊。&rdo;
官家望著殿頂懸掛的宮燈,長嘆了一口氣,&ldo;我機算盡,做夠了惡人,只怕還得不著一聲好。譬如年審刑院提審,也是迫於無奈,被臣僚催『逼』得沒子啊。&rdo;
皇后不會的,&ldo;四郎是個聰明人,就算眼下不知情,將來也會明白官家一片苦心的。&rdo;
官家調轉視線,望了皇后一眼,&ldo;是麼?日就憑著一個敕字,把人圈禁起來,他背地裡未必不怨我昏聵。我也是沒辦啊,我要保全他,兩位兄長如狼似虎,現在若是下詔立他為太子,他立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我怕他經受不住。&rdo;罷又有些唏噓,&ldo;他什麼都好,唯一一點叫我懸心的,是身子弱了些。如果沒有支冷箭,三兄弟之中誰能他抗衡?他有韜武略,是帝王之材,可惜白璧微瑕,我到如今,其也有些懷疑自己的決了。&rdo;
皇后明白他的思,坐在他身邊娓娓道:&ldo;咱是打從一開始就瞧准了四郎的,所以替他挑了這樣一位夫人,一則是看中出身,畢竟是大長公主的血脈,有根底;二則她娘家弱,江珩糊裡糊塗的,將來也不會鬧出什麼外戚干政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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