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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母親於去年過世,家中再無別人。」
「令堂姓甚名誰,家出何處?」
「先母陸氏,諱玄默,家出……平陽陸氏,與孝愍皇后一母同胞。」
不過短短几句盤問,薄暖已是冷汗涔涔,卻仍要打點起十二分精神應付薄太后的打量。她想到母親曾說自己與薄太后相像——怎麼可能呢?她怎麼也學不來薄太后這種仿佛能將人一眼看穿的目光。
終而,薄太后慢慢又道:「老身聽三郎說起,你手中還有小陸夫人的遺物。」
薄暖應聲,將準備好的母親生前的幾幅繡品,並那一隻香囊,都雙手呈獻給太后。薄太后翻來覆去地查看著,許久許久,終於站起了身來。
她一言不發,逕自往外走去。
薄暖跪在席上,未得太后懿旨不敢擅動。然而就這樣看著薄太后拿著她母親的遺物離去了……真的離去了。
而後,暖閣的門被重重關上,「哐當」一聲,落了鎖。
薄暖全身緊繃的神經鬆弛了下來。月光晦暗,黎明將要到來了,她感到很睏倦,真想就這樣直接睡去。心中有些酸楚的得意,幾乎想立刻奔到顧淵身邊去跟他說:看,你猜的不對!
我根本不是可居的奇貨——薄太后是恨我的!
你將我送到薄太后身邊……她卻軟禁了我。
顧淵算錯了,她卻要陪著顧淵去演這必錯的戲。她在無人的黑暗中笑了,高興自己終於扳下一城,贏他一局了。
日光初透,薄暖滿身心昏昏沉沉地醒來,只覺這小閣的石磚地面冰涼刺骨,秋後的寒氣透過粗糙的席面滲進她的雙腿,血液都似停止了流動。隱約聽見外面人語響動,卻不能分辨清楚,她挪到窗前去,靠著密封的青瑣窗仔細傾聽——
「在下奉皇太后懿旨,前來迎接女郎回府。」一個似陌生似熟悉的溫和語聲響起,薄暖心中猛地一跳——
這是薄昳!
但聽暖閣前的侍婢款款道:「皇太后亦吩咐了,沒有她的手詔,僅憑口諭是不能帶人走的。還勞薄公子多走一趟長信殿,去向太后要一份手詔吧。」
薄昳頓了頓,「事出緊急,侯府的公車已在殿門口相候,還請長御務必行個方便。」
「薄公子怎可以強人所——」陡然間乒桌球乓的爭鬥摔砸聲響起,那婢子說的話薄暖便聽不清了,「哐啷」,暖閣的門被人撞開,薄昳帶了一隊郎將闖將進來,看到她,表情自持,眸光卻很歡喜——「阿暖!」
☆、爰有寒泉
薄暖皺眉,她很不喜歡他這樣親密無間地稱呼她。薄昳已奔上來拉起她就往外跑,而外面的人呼喊起來了,長信殿的衛士們嚴陣以待,然而看到是薄三公子,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忽然有人一路小跑著闖進院裡來:
「皇太后懿旨!」
薄昳薄暖俱是一驚,來人是一名年長的女官,奔跑之下猶自衣衫不苟,眉目端嚴,薄昳認得她是太后身邊長御鄭氏,立刻拉著薄暖跪了下來:「臣等在!」
鄭女官掃了一眼庭中亂象,抖出太后手詔,大聲宣讀:「廣元侯幼女薄暖,少幼流落,吾甚憐之。今著廣元侯嫡子薄昳領其回府,擇日認祖歸宗,切切!」
手詔發得急切,語言未加雕琢,表面功夫卻終歸是做足了。饒是薄暖七竅玲瓏心腸,這會子也全然不能理解了——薄太后這到底是要殺要放,要收要縱?!
薄昳卻笑了,笑得溫文而得體,袖底按了按她的手,朗聲道:「臣領旨!」
回廣元侯府的路上,薄昳執意讓她坐車,自己騎馬。
她還是一身宮婢的衣衫呢,簡直尷尬欲死。薄昳壓轡緩行,側首微笑:「阿妹為何如此拘謹?」
她細瘦的五指緊抓著車軾,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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