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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血跡。
這種時候她須得做高景的主心骨，阿芒疾步過去攙扶高景站起來。她滅了暖閣的幾盞燈，周遭重歸昏暗，只餘下一小團燭火照明。
&ldo;殿下，先坐好?&rdo;
他像突然失了三魂七魄，阿芒喊他做什麼就做什麼，聽話得不得了。可高景越是這樣，阿芒反而越擔心，柔聲問：&ldo;您眼睛還好嗎?&rdo;
高景抬頭望向她的方向時眼中無神，片刻後迅速地蓄起一汪水，他張了張嘴，兩行清淚便順著眼角一路淌到衣襟上。這一下讓阿芒慌了，她還沒再說什麼安慰的話，高景重重跌在榻上，抓住了枕頭，嚎啕出聲。
自年少時伺候高景，阿芒經歷過他的喜怒無常，他的故作鎮定，也知道高景其實並沒有那麼成熟，卻第一次見他哭得這樣傷心。
&ldo;殿下……&rdo;她喉嚨澀，坐到旁邊柔和地拍高景，壓抑自己的難過，&ldo;想哭就哭吧，殿下，哭一場，會好受些……&rdo;
高景聲音埋在被褥間沉悶極了：&ldo;我不想這樣的，我不想……但他就在面前，被……&rdo;
阿芒不知如何安慰，似乎她無法站在賀蘭的立場來替人說一句原諒，只得道：&ldo;殿下也是無能為力，奴婢知道您被逼得太狠了。&rdo;
&ldo;父皇為何一定要我做選擇?!&rdo;他憤憤地扔開枕頭，&ldo;我做不到!我沒殺過人，他讓我親手殺了明月……我做不到!賀蘭氏是好是壞，能不能影響大寧江山穩固和我有什麼干係!……他明知我不成的……&rdo;
阿芒倉促望一望外間，忙去捂他的嘴：&ldo;您怎麼可以這麼說，這是大逆不道!噓……殿下，冷靜些!&rdo;
高景泣不成聲：&ldo;我不行……我不要皇位了，我……明月，明月沒了嗎?可就算我不要皇位，他也回不來。我應該做什麼?怎麼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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