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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紀滄海?&rdo;凌雲帆小聲喚了一句,輕到自己都聽不清。

下一秒,客臥里痛苦的呻吟聲變重,還有被褥和衣物摩擦的簌簌聲。

凌雲帆不再猶豫,連忙推開門,聲音雖只是用平常的音量,但因四周太過寂靜而顯得嘹亮:&ldo;紀滄海?你沒事吧?&rdo;

房間窗簾沒拉,清冷皓白的月輝讓凌雲帆雙眼很快看清了房間內的景象。

紀滄海躺在床上,渾身緊繃,雙手攥死,表情痛苦,整個人像是在掙脫束縛般小幅度掙扎著,喉嚨發出難以呼吸、時斷時續的喘息聲。

凌雲帆打開房間的燈,眯眼抵禦頃刻傾瀉刺目的光,快步走到床邊,大力將紀滄海推醒:&ldo;紀滄海!&rdo;

聲聲呼喚,紀滄海像溺水之人被托出水面,猛地吸一口氣,睜開眼睛。

他抓住胸口的衣服,大口喘息,驚恐的神情遲遲未消。

凌雲帆在床邊半蹲,關切地問:&ldo;你還好嗎?你這是怎麼了啊?&rdo;

&ldo;雲,雲帆?&rdo;紀滄海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緩了許久,臉色才趨於正常。

紀滄海伸手擦去一頭冷汗,深呼吸數下,開口時盡力讓聲音保持平靜:&ldo;我沒事,我就是……就是做噩夢了。&rdo;

凌雲帆:&ldo;做噩夢?&rdo;

什麼樣的噩夢啊?讓紀滄海跟被絞刑似地,雙腿都在撲騰。

&ldo;對,每個人都會做噩夢的,不是嗎?&rdo;紀滄海彎眸一笑,勾唇時已完全恢復了平日從容。

他說著話,右手抵床將自己上半身撐起,左手抬起一勾,猝不及防勾住凌雲帆的脖子,將人壓向自己。

&ldo;話說回來。&rdo;紀滄海的語氣耐人尋味,墨眸含著玩味的笑,&ldo;雲帆你為什麼大晚上跑我房間來?是想夜襲嗎?如果你回答是的話,我會很開心的。&rdo;

凌雲帆:&ldo;……&rdo;

欸欸,老子的脖子欸!

凌雲帆推了推紀滄海的手,讓人鬆開自己:&ldo;我半夜睡不著刷網課呢,去客廳拿水喝的時候聽見你屋裡有動靜,就進來看看。&rdo;

紀滄海收回手:&ldo;睡不著?為什麼?&rdo;

凌雲帆雙手一攤,聳肩,學紀滄海說話:&ldo;每個人都會睡不著的時候,不是嗎?&rdo;

紀滄海笑了笑:&ldo;是。&rdo;

他又道:&ldo;那你現在快去休息吧,明天不是還得早起去學校嗎?&rdo;

&ldo;嗯,說的也是。&rdo;凌雲帆站起身往房間外走,走到門口又轉頭問紀滄海,&ldo;你真的沒事?&rdo;

紀滄海點頭,肯定地說:&ldo;我沒事。&rdo;

凌雲帆:&ldo;那行,晚安。&rdo;他幫紀滄海關上門,掩好門,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的主臥。

紀滄海沒有繼續睡,在凌雲帆離開的那刻,他臉上強裝的笑意和從容已悉數破碎。

黑暗中,紀滄海緩緩坐起身,手撐陣陣發疼的額頭。

其實剛剛他對凌雲帆說了謊。

他並不是做噩夢,而是患有睡眠障礙症,通俗來講就是夢魘。

這個病,從他目睹母親自殺的那天,就一直糾纏著他,無法擺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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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紀滄海的印象里,母親是脆弱的,隨時會破碎。

她總是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雙眼空洞,好似一具擁有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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