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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周玦自己也不過是個求而不得的可憐人。

要是這次能全身而退,就算周對自己全然無意,那留在他左近,做個江湖中的朋友,倒也算個不錯的歸路。

忘塵叟自欺欺人地想著,步出氈帳時,就見皇帝負手站在帳外,似乎是在等他。

&ldo;不需多禮了。&rdo;見他要行禮,軒轅立時打斷他,&ldo;朕並非以皇帝的身份,而是作為周伯鳴的友人,與你聊聊。&rdo;

忘塵叟對這老奸巨猾的皇帝,向來摸不著深淺,便一直恭敬以待,此刻自然也不敢大意,笑道:&ldo;請陛下示下。&rdo;

軒轅似笑非笑,&ldo;你可是心悅於他?&rdo;

皇帝如此單刀直入,忘塵叟不由得一愣,隨即苦笑道:&ldo;常聽朝臣們阿諛,聖天子無所不知。如今我倒是信了,可這是我自個兒的事,與旁人無關,不聲不響的,總不能犯了誰的忌諱吧?&rdo;

&ldo;朕並非此意,&rdo;軒轅瞥他一眼,低聲道:&ldo;你與他之事,朕也冷眼旁觀了好些日子,越看越覺得,恐怕你就是他那位良人。&rdo;

&ldo;良人?&rdo;忘塵叟突然覺得好笑,&ldo;且不論老夫一介草民與周相是否匹配,陛下可否記得,周相早已心有所屬,恐怕不會為了老夫改弦更張的吧?&rdo;

皇帝沉吟片刻,低聲道:&ldo;伯鳴自幼便是個心思重的,有時還口是心非。倘若日後你為他所傷,你千萬記得,他定有緣由。&rdo;

忘塵叟暗自心驚,皇帝在這麼短的時間,便將他與周玦的波濤暗涌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甚至還看出他正處於下風,恐怕周玦的城府與他相比,還是稍遜一籌。

&ldo;短則一月,長則半年,朕定會給你陳氏上下一個交待。&rdo;

忘塵叟抿唇不語,最終長揖在地,飄然而去。

之後的那些驚心動魄,他並不想提,只是當他九死一生地從敵營逃出,躲在荒漠之中養傷時,卻從洛京得到自己成了棄子的消息。

前來救他的沈秋暝神色尷尬,畢竟那個將忘塵叟狠心棄了的人,是他的姻親。

忘塵叟不知該如何反應,他明白與秦決相比,自己不過是個過客,他也明白,對周玦而言,自己根本算不上舉足輕重。

&ldo;可我一直在想,&rdo;忘塵叟猛咳出聲,幾乎要將心肺都咳出來,&ldo;秦決……不,阿史那烏木已然伏誅,他留下的,說好聽點叫做罪臣之子,難聽些叫突厥餘孽。就算我陳某人與他相交一場是各取所需,連說得上話的朋友都不算,可我到底也是忠良之後吧?在他眼中,我就那麼一文不名,救都不值得一救?&rdo;

沈秋暝長嘆一聲,&ldo;我哪裡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也罷,待咱們回了長安,再慢慢和他算這筆帳。&rdo;

&ldo;算帳?&rdo;忘塵叟只覺好笑,&ldo;我為何要和新晉魏國公這般炙手可熱的紅人過不去?從此後躲遠些便是了。&rdo;

此話一出,沈秋暝知他已徹底寒了心,也不再多言,&ldo;那你準備如何與他分說?&rdo;

忘塵叟淡淡道:&ldo;你只需回稟陛下,就說他之所託,陳允懷已盡數做到,煩請他知會相關人士,就說忘塵叟已死,也便罷了。&rdo;

&ldo;你……&rdo;沈秋暝悚然而驚,&ldo;你要遁世?還是你再不打算與他有任何瓜葛?倘若你仍在人世之事被他知曉,怪罪於你……&rdo;

忘塵叟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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