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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頭:&ldo;朕卻不以為。&rdo;
周玦輕聲道:&ldo;陛下坐擁九州,心系蒼生,自然和臣這般俗人見地不同。&rdo;
&ldo;朕是天子沒錯,&rdo;軒轅親自倒了杯茶給周玦,&ldo;可朕也會老、會病、會死,因果循環,朕一樣不能跳脫出去,說是天子,其實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rdo;
&ldo;陛下高見,臣洗耳恭聽。&rdo;
軒轅笑笑:&ldo;某種程度上,你與朕一樣。在軒轅家和周家出現合適的人選接替之前,呼嘯山林放蕩江湖,都不過是一場空想。伯鳴,你與朕相熟也有二十年了罷?&rdo;
周玦有些恍惚:&ldo;都二十年了麼?&rdo;
&ldo;朕為天下之主,畢生之願不過海晏河清,我軒轅家的江山千秋萬代。但作為軒轅昭旻,朕還有些別的祈願,比如讓朕忠心的臣子、自幼的好友,都能平安喜樂。&rdo;
&ldo;平安喜樂麼?&rdo;周玦默念一遍,又促狹道,&ldo;不過陛下所提自幼的好友與忠心的臣子,是同一人麼?&rdo;
軒轅側過頭,並不搭話:&ldo;故而,朕不希望你們一個個都去竹杖芒鞋、隱遁山泉,朕更想看到的是,某年某日,伯鳴你能找到個什麼人,相得甚歡、晨晨昏昏地過下去。&rdo;
未曾想到軒轅會口出此言,周玦頓時有些愣怔,隱隱又有點動容。
軒轅端詳他的神情,眯起眼睛笑道:&ldo;哪怕是江湖人,都是可以的。&rdo;
第10章 愁鬢又一年
周玦獨自坐在假山亭中,過了個無星無月無聲無息無悲無喜的除夕。
&ldo;陛下在顧大人府上,聽說要到初六才會回宮,於是陛下那份便一起送到顧府了。&rdo;玉漏拿著禮單,一項項念著。
聽到最後,周玦忍不住笑出聲來:&ldo;搞了半天,原來真的只有我是孤家寡人。&rdo;
&ldo;那……咱們明天還去顧府坐坐麼?&rdo;
周玦搖頭:&ldo;何必去自找沒趣。&rdo;
&ldo;那二公子要不要宴請些熟識的大人,也算是消磨時間?&rdo;玉漏試探道。
周玦擺擺手:&ldo;無妨,本官又不是時時刻刻要人陪著,我也倦了,你先下去罷。&rdo;
周玦閉上眼睛,突然感到前三十餘年中那些環肥燕瘦、弦歌雅意似乎都離自己越來越遠,廣袤天地,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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