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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陛下……&rdo;執柔有些慌亂地站起來。
&ldo;別怕。&rdo;齊楹的手將她握得很緊，他的聲音總是這般平穩，如&nj;同秋陽一般，穿破烏雲照向她，&ldo;朕說你行，你便&nj;一定能做到。&rdo;
&ldo;執柔，就算你信不過自己，難不成還信不過朕？&rdo;
院中水培了一株秋海棠，養出了細密的根須，鑽在鵝卵石的縫隙間，宛若一株盆景似的。
花朵已經凋了幾朵，餘下四五朵立在日光下，粉白&nj;鮮妍。
兩尾小紅魚甩開&nj;尾巴，冒出一連串的氣泡。
過了半晌，執柔終於咬著下唇輕嗯了一聲。
到了晚間，張通帶著漆桶走進椒房殿，想要給執柔的一口舊箱子補漆。
執柔正握著書卷在讀，見是他，對著他招手：&ldo;張通你來，我對你有話說。&rdo;
於是張通立刻放下桶，繞過纏枝掐絲地罩恭恭敬敬地走到執柔面&nj;前。
&ldo;往後叫你跟著陛下，你願不願意？&rdo;
張通愣住了，這一回反倒不像之&nj;前那麼驚喜了。
他咬著牙，跪著給執柔磕了個頭：&ldo;娘娘，是奴才哪裡做得不好嗎？&rdo;
執柔失笑：&ldo;若是你有了什&nj;麼過失，我還要把你送到陛下眼前，這不是要給陛下添堵麼？&rdo;
張通語氣怏怏的：&ldo;可奴才只想跟著娘娘。&rdo;
說罷再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執柔：&ldo;娘娘，宮裡比奴才機靈的人多如&nj;牛毛，就讓奴才還跟著娘娘吧。&rdo;
他長了黑白&nj;分明的一雙眼，烏滴滴地亮，像是能照得出人影一樣。
執柔起身，親手扶他起來：&ldo;張通，你往後是能有大造化&nj;的人，難道&nj;你只願意做個小黃門，同這些桌椅板凳打一輩子的交道&nj;嗎？&rdo;
第30章
這一句話叫張通啞了火。
執柔知道他是聰明人, 所以不&nj;急著催促，只讓他自己好好思量著。
張通猶豫良久，終於一咬牙, 跪下來給執柔磕頭：&ldo;娘娘對奴才有大恩，奴才多謝娘娘提拔, 日後必肝腦塗地相報。&rdo;
執柔抬手叫他起來：&ldo;你得記得，我提拔你&nj;並不&nj;是因&nj;為要你&nj;報答, 自今日起，你&nj;的主子便是陛下了。你若是想報答我, 就一心一意地跟著陛下。還有, 你&nj;既然做了陛下的眼&nj;睛, 就得管好自己的嘴。你差事做得好，自然會有榮寵等著你&nj;。&rdo;
她手&nj;里捏著一個荷包, 此刻站起身來塞進張通手&nj;里：&ldo;這是給你&nj;喝茶的銀子, 日後&nj;你&nj;若在讀書上&nj;有什麼不&nj;通不&nj;懂之處，還能來問我。&rdo;
這荷包的分量張通拿手&nj;一掂就能摸個八九不&nj;離十。
裡頭裝著的是雕著花紋的銀角子, 專門給主子們&nj;賞人用的。
價值是一回事, 主子賞臉又是另外一回事。
張通幾乎是眼&nj;含熱淚地走了。
卻玉來給執柔掌燈的時候, 發現她握著書卷，人卻在發呆。
&ldo;娘娘想什麼呢？&rdo;
執柔緩緩搖頭：&ldo;我也不&nj;知道自己該想什麼，只是最近事情著實多了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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