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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齊與太常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nj;一分訝異。
&ldo;這&nj;道也不&nj;失為一個&nj;折中之法。&rdo;賀齊如是道。
大臣們又議了片刻，一直到了日上三竿，最終由&nj;太傅一起敲定了這&nj;個&nj;法子。
那日散朝之後，執柔離開了前殿。
御輦上覆蓋著一層燕飛，細碎的流蘇在眼前晃啊晃的。
抬轎的小黃門止了步子，卻玉小跑著上前來：&ldo;娘娘，方大人在前頭。&rdo;
方懿和。
執柔望去，方懿和一身玄色官袍立在夾道一側，對著她行了個&nj;禮。
&ldo;方大人沒回去？&rdo;
她柔柔地笑，看不&nj;出&nj;一絲一毫的稜角。
&ldo;本來是要&nj;出&nj;宮去的，順路路過&nj;這&nj;，恰好碰上了娘娘。&rdo;
這&nj;里離章華門南轅北轍，執柔卻也不&nj;想拆穿他。
&ldo;嗯。&rdo;執柔頷首。
年輕的皇后穿著石榴紅色的緞面氅衣，這&nj;顏色老了些，襯不&nj;起她水蔥一般的年紀。只是這&nj;顏色莊重，壓得住氣勢，也更能襯托出&nj;三分她的矜貴來。
方懿和的目光撞上她的笑，猛地錯開眼去，不&nj;敢再看。
&ldo;娘娘今日說得極好。&rdo;他低聲說完，而後頓了頓才繼續，&ldo;唯有一樁，臣還得與娘娘再斟酌一二，揚州太守同長州太守私交不&nj;好，平日裡頗多&nj;齟齬，如今朝廷要&nj;動&nj;揚州的租米，只怕揚州太守很難心甘情願地調撥糧食過&nj;去。過&nj;去那些年，因著這&nj;一層緣故，但凡有災情，長州那邊的日子都不&nj;大好過&nj;。揚州是重鎮，其餘各州都不&nj;願得罪揚州太守，因而長州的日子總不&nj;大好過&nj;。&rdo;
治大國如同烹小鮮，待方懿和走後，執柔仍在思考著這&nj;件事。
朝政國事，哪裡是書本上白紙黑字那麼一目了然。
冗雜的政治或許能撥絲抽繭，人情世&nj;故卻還得思索拿捏。
拿著中常侍擬定的單子，執柔重新勾了幾筆，為這&nj;次賑災定了幾名欽差。
派去長州的是朝中幾位剛正的老臣，名字都是方懿和寫好之後送進來的。
有些名字執柔也有些印象，知道的確是正直端方的人，能擔得起這&nj;一份重任。
日子便流水一天&nj;一天&nj;地溜走了，執柔每日坐在垂簾後，一面聽著大臣們討論國事，一面悄悄去記他們的名字，她手裡握著一個&nj;本子，時常在上面勾勾畫畫，除了名字，偶爾還會記錄一些他們說過&nj;的話。
剛進十&nj;月的一天&nj;，執柔靠著廊柱溫習著自己記錄的冊子。
陽光照得人很是暖和。
鄭秦從外頭進來，煙墩帽還掛著一層霜，臉上卻帶著喜色，先是磕了個&nj;頭，而後端端正正地捧起一個&nj;托盤：&ldo;娘娘，陛下來信了。&rdo;
第32章
這是永熙十一年的初冬。
也&nj;是齊楹時隔近一年的光景, 再一次同齊桓坐在一處。
殷川城外搭著偌大一間青帳，遍身戰甲的天策軍護佑左右。
適逢殘陽如血，自先秦時便佇立於&nj;此的高大城郭, 向兩側天際綿延出不見首尾的女&nj;牆。
歷史的滄桑如同車輪，碾壓在身處此地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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