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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为青年倒上一杯茶。
“我可以认我二哥，也可以认这个嫡长主，但主上也应该问问，那些忍受饥寒，易子而食的丹川百姓，他们认不认这个九川之尊的嫡长主。”
“可那毕竟是丹川。”
“今天的丹川，会不会就是明天的新川，主上也绝不会想，新川遭灾时，期盼多时的救援物资是喂牲口的草料吧。”
“尹月！你和尹嵩你们也是骨肉同胞啊，也是孤的亲生儿子啊。”
“主上！主上有十一个儿子！但河道两岸饿死的百姓又何止，千一！万一！他们不是父母的儿子吗！他们又何尝不是骨肉同胞！
以赈灾之名疯狂敛财，十袋稻谷变一袋草料，而这十袋稻谷在访市至少能换一百袋草料！听闻嫡长主喜爱学习，开府上朝之后还经常回学堂听讲，臣没上过新川宫的学堂，但就是墨川雪原上四面漏风的草棚，第一课要学的还是礼义廉耻！”
“你！你放肆！”
青年眼力如刀，年迈的九川之主，瘫坐在了软垫上，捂着脑袋，胸口像拉风箱一样上下浮动。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
“运去新川的物资本来应该今晚连夜启程，臣已经让锦衣卫拦了下来，现在已经把没用的装样子的空车和废料送回了布政司的库房里。”
“臣已经命人把物资里有用东西抽出来打包好送出去了，我们把物资分成两批，第一批物资应该能帮丹川过度到中秋前后，中秋后再把第二批送过去应该就可以缓解水患问题。”
听着尹月的话，老川主突然复活了一样从地的板上爬起来！
将玉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尹月站起身子。
“微臣告退。”
“诶……等下……那个……十五也不远了，你到时候来宫里过吧，你往年从没来过宫里，今年你兄弟们大多成婚，宫里也热闹一些。”老人的眼神里透着慈祥的光，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那个坐拥天下的九川之主。
“多谢主上厚爱，十五若无公务，微臣便会前来。”青年迈出去的脚步犹豫了一下。
少年已经彻底走远，瘫坐在地上的老人终于忍耐不住，仰天大笑，涕泪横流。
回到镇抚司，顾真，顾剑，已经等候多时了。
“大人。”
“都办好了？”
“是，所有的滥竽充数的物资，已经退回布政司的仓库，第一批物资也已经离开新川城。”
“中秋左右第二批物资应该会补全出库，还是你们监督，如果少了称，你们直接去户政司抓人。”
“大人……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我们再帮那些蛀虫擦屁股。”
“我把那些脑袋全砍了，灾民吃到的依旧还是草料，他们的脑袋总有时间取的，但事情有个轻重缓急，我现在把他们全砍了，这多么短的时间，难道派你去筹集物资吗，你会吗？！”
“我们明白了，大人。”
“多动动脑子，别一天只想着杀人，先下去吧。”
“是。”
屋里灯火熄灭，月光顺着窗子照进来，青年就那么站着 ，站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