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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鶯說：&ldo;我是內部人，我媽常來的。&rdo;
大姨問：&ldo;你媽是哪個？&rdo;
葉鶯說：&ldo;葉依蘭呀，電器廠廠花。&rdo;
大姨終於抬頭，老花鏡底下瞥她一眼，&ldo;兩個二十。&rdo;
舞廳光線昏暗，頭頂各色燈球在地面投下零碎光片，左側是音響區，右側幾個半圓形的紅絨沙發和玻璃茶几，桌面上儘是保溫杯，空氣里有淡淡殺蟲劑和老家具的腐朽味道。
音響里放貝多芬的《g大調小步舞曲》，曲調輕快，若微風過耳，不少老頭老太太已經跳上了，搭肩摟腰轉圈圈，
&ldo;你媽媽也在。&rdo;沈薔薇給她指了個方向，又招手沖她們打招呼。
楊慧跟葉依蘭摟在一起嘀咕，&ldo;我說她有問題，是吧？&rdo;
葉依蘭還不願意承認，&ldo;人家來玩，跳個舞怎麼了嘛，你不要因為自己有問題，就覺得小鳥也有問題，她戀愛都沒談過，她懂個屁。&rdo;
&ldo;是啊。&rdo;楊慧說：&ldo;所以我一直覺得她不怎麼像你，年紀輕輕就戀愛經驗豐富，她老實過分了，像我哥，憨頭憨腦的。&rdo;
葉依蘭說：&ldo;女兒都是像爸爸的，像爸爸也好，爸爸性格好。&rdo;
楊慧：&ldo;那你意思就是我性格不好咯？&rdo;
葉依蘭：&ldo;我可沒有這樣說。&rdo;
楊慧：&ldo;你經常說老頭性格不好，現在又說女兒像爸爸，不就是說我性格差？&rdo;
葉依蘭：&ldo;那你覺得你性格好嗎？&rdo;
楊慧：&ldo;我不要我覺得，我要你覺得。&rdo;
……
&ldo;我們也來吧。&rdo;葉鶯牽起沈薔薇的手，展開懷抱奔向場中，&ldo;你會跳嗎，我來教你。&rdo;
&ldo;你小看我了不是。&rdo;
想要融入小姐太太們的交際圈，不會跳舞怎麼行，沈薔薇不僅會跳，還跳得很好，兩人手掌一合攏，葉鶯就知道她是練過的，儀態很好，起手也非常專業。
華爾茲舞步緩慢，以旋轉為主，步伐綿綿，華麗優雅。沈薔薇感覺很可惜，&ldo;早知道要來跳舞的話，我一定選一條大裙擺的裙子。&rdo;
葉鶯說：&ldo;我沒有那種裙子。&rdo;她努努嘴，&ldo;你今天穿這個百褶裙還是我媽媽在網上看了學著給我做的，我平時都不怎麼穿。&rdo;
沈薔薇驚喜&ldo;啊&rdo;一聲，怪不得感覺面料十分不同，&ldo;你媽媽好愛你，做得很好啊，不穿太可惜了。&rdo;這身裙子她打算黑吃了。
葉鶯搖搖頭，&ldo;我小時候不愛穿裙子，我長得太高了，我姑說我穿裙子就像一面倒插的旗。&rdo;
沈薔薇&ldo;咯咯咯&rdo;笑。
樂曲舒緩柔美，步伐富有節奏，面面相對，感情毫無掩藏於自然流露，裙擺沒有大大地飄起來，沈薔薇感覺心已經高高飛到天上，在雲間踮腳旋轉。
&ldo;別老看我。&rdo;沈薔薇說。
&ldo;那我看誰，一屋子老頭老太太。&rdo;葉鶯就想看，三拍一組，三步一伏，升降、傾斜、擺盪，這滋味萬分美妙。
不知不覺，老年組和青年組轉到了一處，楊慧說：&ldo;小沈跳得很好，以前學過嗎？&rdo;
&ldo;學過，只是不常跳。&rdo;沈薔薇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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