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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機械地對付了幾句，掛掉電話。
一時間，我和他之間流淌的空氣都顯得逼仄而凝滯了。
我們站在路邊，有輛車開過來，燈光由遠及近，被中原中也的帽檐切割，往他的臉上落下一小片陰影，藍眸便顯得格外亮堂了。
&ldo;我是認真的。&rdo;他說。
他目光追著光線里的塵埃，很快落到我的臉上。
心臟震得胸口升騰，掌心開始冒汗。
這是我想要的，但真正放到面前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卻是不可置信。
長久以來的經驗告訴我，一樣東西如果來得很快，失去也會同樣輕易。我本該告訴他我也對你念念不忘，但出於這樣的考量，我猶豫了，然後選擇後退一步。
&ldo;中也君。&rdo;我從他手裡拿回自己的可麗餅，&ldo;不是拒絕的意思，但是……我們才認識了不到一個月。&rdo;
中原中也只是笑：&ldo;明明十年了。&rdo;
好吧，他說得對，我沒辦法反駁。
&ldo;桃枝，你可以再考慮一下。&rdo;他說。
我說：&ldo;如果我不呢?&rdo;
中原中也掀起眼皮，忽然開始認真盯著我，視線牢固而壓迫，向來溫煦的神情消退了，透著某種勢在必得的鋒銳。
他挑了下眉：&ldo;那我還得加油。&rdo;
壓迫感立刻消散了。
他又變得溫和而無害。
中原中也沒再提這件事，於是我們一路散步到了劇院，劇目名為《真假公主》，由美國人導的俄國十月革命背景下的電影改編而來。
演員們的唱功和表現力都很優秀，布景精緻而用心。
然後在立體音的環繞中，我不知不覺睡著了。
自從今年評上特級以來，雖然薪水漲了，任務量也跟著翻了好幾倍。
我困到眼皮打架理智根本勸不動，昏昏沉沉地閉上眼睛。
等我因為劇院裡散場響動轉醒的時候，入目的是一段稜角分明的下頜。
我原本惺忪著，聞到一點淡淡的菸草味，很快驚醒了。清淡的菸草味並不惱人，還有點被陽光曬得柔軟的棉花的味道。
見我迅速坐直身體，中原中也眉眼染了點笑意。
&ldo;……&rdo;我摸了摸因為靠著他肩膀而變麻的側臉，&ldo;抱歉，中也君。&rdo;
我注意到他眼下也有淡淡的青黑，於是問他是不是最近在加班。
&ldo;我的工作，不加班的日子反倒是少數了。&rdo;他很坦蕩地承認，又有些不安地問我，&ldo;……你會介意嗎?&rdo;
老實說，我也一樣，誰不是個苦命社畜了。
我心有戚戚地搖頭：&ldo;不。&rdo;
&ldo;那就好。&rdo;他說。
我靈光一閃，問：&ldo;說起來，你那個討人厭的前同事，找到了嗎?&rdo;
&ldo;……?&rdo;
中原中也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很快恍然大悟，然後表情變成了我從未見過的嫌棄和糾結。
&ldo;他啊，抓不到的，就像條滑溜溜的青花魚。&rdo;他努力撿些貼切而體面的形容詞給我聽，&ldo;遇上他就會倒霉，躲也躲不掉，很會給人找麻煩。&rdo;
我不由得想起了五條悟，也跟著嘆氣：&ldo;有些傢伙只有物種上能稱之為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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