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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從絕非喜怒形於色之人,縱然心底有火,從來都是綿里含藏,不會大勢宣發的。溫濃鮮少見他發火,這世上恐怕只有容歡能夠惹他生這麼大的火氣。
「織染署鬧事不夠,調來妙觀齋你又鬧。你若是哪兒都不想待,那就老老實實留在永福宮。」容從眯眼:「可你連永福宮都不想待下去,你是想打哪來的回哪去麼?」
容歡眉心一彈,嚯地昂起頭,渾身哆嗦得很厲害,聲嘶力竭:「我不走!我不回去!」
這樣的容歡就更少見了,溫濃跪在他的身側,將容歡的牴觸與畏懼看得分明。
「是哀家讓他去妙觀齋宣賞的。」
太后清冷的聲音幽幽傳來,她面露憫色,抬手輕輕搭在容歡顫抖的肩上,似是安撫:「小歡兒若是有錯,那也是哀家的錯。你別總是拿這事嚇他,哀家不會讓你送他走的。」
容歡立刻手腳並用爬到太后膝邊,緊緊攥住她垂在地面的裙擺,仿佛像要揉碎了。
「再說……這事還不定就是他的錯。」太后戚聲一嘆,慢悠悠啟唇:「哀家聽聞那個班子招事不斷,那位狼面班主似乎還被傳與宮人纏扯不清。小歡兒心氣不平,若是衝動為誰出頭,那也是情有可原罷。」
埋頭悶聲不發的溫濃一聽,就知道她為什麼會被一併叫來了。
果然太后娘娘轉眼,將目光投在她的身上:「阿濃,當時你就在場,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容從目光轉來,溫濃如芒在背。
她躬身福禮,緊聲訥言:「娘娘高見……奴婢認為,此事屬實不能完全怪罪在小容公公身上。」
太后聲音一挑:「哦?」
「奴婢趕到妙觀齋時,兩邊已經動手了,奴婢也是事後聽身邊目睹現場的人說起。」溫濃先將自個摘清,也不提那『狼面班主究竟與誰纏扯不清』,隨即說道:「小容公公本意是好的。娘娘乃是帝母,他以您為尊,此去又是行賞,恩威隆重,要求受者施身大禮,恭准有度,不得著襤褸衣衫、不能以假面蔽世。但見那位班主以狼面覆臉,禮體缺失,便是犯是忌諱,確有不敬之嫌。小容公公因其生怒,屬實情有可原。」
太后娘娘頜首:「接著說。」
溫濃心中百轉千回,繼而才說:「戲班子的人草莽出身,性情魯直,不識宮規律法、不通繁縟禮節,亦是在所難免。但奴婢聽聞那位狼面班主自少習戲,務求人戲合一,他常常佩飾狼面,既要習那孤狼的行止,又要學得蠻狼天生的野性。他以半生所練所學造一身高藝絕塵,奴婢認為他有英魂戲骨,當得起娘娘賜下的金魁令。」
太后笑了,宛若迎風而沐,聆若天音:「你來品品,看這丫頭說得是不是理?」
這話是指給容從聽的。
打從一開始太后就沒想罰容歡,但容從若是動真格,她也不想與他過不去。所以太后找了個人幫容歡遞台階,好在溫濃看懂了,她也做到了。
倘若她做不到,那麼太后恐怕就要去揪她與山狼班主糾扯不清這點說法,替容歡轉移話題,屆時倒霉的只會是溫濃。
容從沒有消怒的意思,但這種情況顯然已經不只第一次發生:「娘娘,不管有沒有理,他犯事就是不對,您不能總是這麼慣他。」
「他還是個孩子。」太后充耳不聞,就是聽進去了也沒當回事。卻不想想她口中所謂的『孩子』動輒打殺,骨子裡的殘忍能夠毀去多少人。
容從眉心輕蹙,很快眸底的怒色便沉澱下去,不再顯露:「娘娘寬恩,你還不過來謝禮?」
這回容歡沒有繼續狗在太后膝邊,跌跌爬爬退回來,磕頭跪禮:「謝娘娘開恩、謝娘娘開恩。」
太后搖頭點撥:「莫再惹你師傅生氣了。」
容歡抬起稚嫩的臉龐,牽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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