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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枝便站起身來,不動聲色地抬手將那一縷碎發重新綰起,以珠釵牢牢固住。這才福身對謝鈺輕聲道:「天色已晚,折枝便先回沉香院裡去了。改日再來與哥哥習字。」
謝鈺以手支頤,漫不經心道:「善。」
待槅扇合攏的聲音輕輕落下,上房內也迅速靜謐下來。
謝鈺將身子倚在寬大的圈椅上,於袖袋中取出那枚瑪瑙耳墜。
暮色里,花蕊大小的紅瑪瑙鮮艷玲瓏,似小姑娘羞赧時,緋紅如莓果的耳珠。
謝鈺鳳眼微眯,隨意將這枚瑪瑙含入口中。
暮色深濃,一輪新月攀上高天,連蟲鳴聲都似停歇。
萬籟俱靜時節,映山水榭的槅扇被人叩響。
門上傳來泠崖的嗓音:「大人,順王府來信了。」
謝鈺皺眉,取出那枚瑪瑙耳墜,沉進供著玉蘭的清水裡。
「進。」
槅扇再度開啟,泠崖帶著一男子踏入房中。
燈輝下,此人一身純黑色夜行衣裹住周身,唯一赤露在外的臉上,戴著一張死氣沉沉的銅製面具,只留兩個小孔用來視物。
語聲從面具中傳來,也沉悶不似人聲:「本王今日傳信,只問謝大人三句話。」
順王素來謹慎,暗地裡行事時,從不會留下往來的書信作為把柄。
順王府的『信』,也只由心腹之人口耳相傳,不留痕跡。
謝鈺信手擱下硃筆:「王爺請問。」
黑衣人沉聲開口:「皇城司陳元忠乃本王一手扶植,為何僅因『鬧事縱馬』此等小事將其嚴刑拷打致死?」
謝鈺淡聲:「陳元忠野心日大,勾連朋黨,留不得。其背主謀逆的證據,不日便會送到王爺案前。」
眼前之人只是一封『書信』,自不會對謝鈺所言做出任何評價,只是緊接著又問道:「小皇帝已對你言聽計從,為何還不見立本王為攝政王之事提上議程?」
謝鈺答道:「今上雖年幼,卻自有主見。此事我已私下提過數次,卻皆被陛下駁斥。若是一意孤行,令龍顏大怒,反倒適得其反。還請王爺再耐心等待一段時日。」
黑衣人隨之落下最後一問:「謝大人可還記得自己的來處?」
上房內靜謐了稍頃。
冰涼月色自長窗間湧入,籠在謝鈺的眉眼間,如結霜雪。
那雙窄長鳳眼中有冰凌如刃層層而起,電光朝露般一閃則逝。
再抬眼時,卻又淡漠如初。
「不敢忘。」
-完-
第17章
◎「我想回荊縣裡去。」 ◎
折枝回去後,陸續將那兩行詩臨了個七八成相似,這才以炭筆描了底子,穿插著繡於竹枝間。
待這一切完工時,已是數日過去。
折枝唯恐謝鈺等急了遷怒於她,方將帕子繡完,見已是晌午,也顧不得稍作歇息,便步履匆匆地出了月洞門。
可行至映山水榭的時候,卻發覺上房內空無一人,甚至連那終日燃燒不息的白玉傅山爐亦歸於寂靜。
室內的迦南香淡了許多,青煙似的籠著一層,似是隨時便要彌散。
折枝往坐楣上坐下,略等了一等。
初夏將至,拂面而來的風已有了些熱度,落在單薄的春衫上,隱隱有些發熱。
折枝沒帶團扇,只好抬起袖子輕輕擋著。
可午後的日光極有穿透力,只一盞茶的功夫,便曬得面上發燙。
折枝坐不住,遲疑著站起身來,方行至遊廊外,卻又似驟然想起了什麼,迴轉過身來,試探著開口:「泠崖侍衛?」
四面靜謐了一瞬。
稍頃,一名男子從暗處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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