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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人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還強打精神聽他講經，眼波微動，中天的月光輕點波心，不經意間漾起了一陣漣漪，&ldo;今日就講到這裡，你若有什麼不明白的，明日再問。&rdo;
別笙聽到這裡，忍不住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不等他說出要去睡覺的話，就聽巫庭又道：&ldo;你的字回去好好練練，我這裡沒什麼帖子，你回去之後可去別侍郎那裡尋一本喜歡的拿來臨摹。&rdo;
這個消息叫別笙臉上的驟然化為了沉重，他知道巫庭是為了他好，可加作業這種事哪個學生會喜歡呢？
別笙心中哀嘆，面上卻是乖乖道：&ldo;好哦。&rdo;
&ldo;去睡吧。&rdo;
別笙邊點頭邊朝著床邊走去。
爬上床後，別笙見巫庭依舊坐在那裡沒有動作，將頭從被子中鑽出來，&ldo;殿下還不睡嗎？&rdo;
巫庭搖搖頭叫他先睡。
別笙看他那樣子，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若不是自己耽誤了巫庭的時間，他原不必這般辛苦的。
他盯著床柱上的紋路，許久後擁著被子從床上坐起，趿著鞋子重新走到書案坐下。
巫庭轉目看他，目中帶著點疑惑，&ldo;怎麼不去睡？&rdo;
別笙將自己團進椅子裡，待坐定後輕輕一抬目，&ldo;我方才想到還有些東西記得不牢固，故而想再鞏固一下。&rdo;
別笙上床前已將發上玉環解下，此時也懶得束起，散落的髮絲在單薄的寢衣上交纏，烏髮白羅間合著因倦意發紅的眼角，叫少年眉眼添了些漫不經心的昳麗。
他捧著書看。
露出一截伶仃的手腕。
引得巫庭心中莫名生出幾分煩亂，他皺眉看他兩眼，道：&ldo;去將衣裳穿上。&rdo;
別笙也覺得有些冷，只是他的衣裳髒了，實在不想再穿，&ldo;殿下，我……能不能穿你的外衫？&rdo;
巫庭皺眉，道了句&ldo;麻煩&rdo;。
這樣說著，還是起身去給他取了一件稍厚的外衫過來扔到別笙身上。
第16章 殿前香(十六)
衣裳是黑色的，袖口的位置隱約還能瞧出滾邊的金線，只有些地方已磨出了毛邊，大概能猜出是以往的衣裳。
他將衣裳披在肩上，雖然是巫庭從前的舊衣，於他來說還是有些大了，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籠在裡面。
愈發襯得他身形單薄。
&ldo;多謝殿下。&rdo;
巫庭看書的間隙應了一聲。
別笙彎了彎眼睛，低下頭安靜看書，只他實在太困，再如何也集中不了注意力，不多時腦袋便一點一點的粘到了案上。
巫庭看向對面陷入酣眠的少年，又瞧了一眼更漏。
不過兩刻鐘而已。
他將書卷抵上眉心，心中竟是並未生出多少意外。
想起別笙淋個雨便能發熱，不難瞧出他的體質多弱，若叫他這樣睡著，難保不會邪氣侵體。
坐那沉默一會兒，他起身走到別笙面前，拿書卷輕輕敲了敲別笙的腦袋。
&ldo;唔？&rdo;
別笙一邊臉被壓的有些紅，此時半睡半醒的看向巫庭，語氣有些迷糊，&ldo;殿下？&rdo;
巫庭道：&ldo;去床上睡。&rdo;
別笙下巴支著腦袋，小聲道：&ldo;殿下看完了嗎？&rdo;
巫庭聽他這樣問，思緒微轉間忽而明了他方才上床後又下來的原因。
他盯著別笙，一時間心中有些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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