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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萧五人被反捆住手脚,像即将接受死刑的犯人一样,被强硬的命令跪在“邢台”上。这座刚刚被任命为“邢台”的高台,原本是「仙人府」正殿的地基。上面的大殿被毁了半边后,为了重盖,这几天刚清理完残留的另半边,还能用的木料石砖被整齐的堆在地基后面,等待着自己再一次被使用的那天。
原本日夜受香火熏陶的地基,待会儿便要第一次尝到鲜血的味道。
陪同他们的还有十几位和下面脸色愤怒的人群穿着相同的弟子,他们都是叶凡的直系徒子徒孙,现在他们有了一个统一的名字——叶派。
魏蓬昂首挺胸的走上地基,本就长的高大的他,现在看上去更像是神庙里站立威严的罗汉,浑身上下充满了不可辩驳的气场。他的视线在每一个“受刑人”的脸上都停留了一下,仿佛是在挑选货架上的商品。
在一个已经存在既定秩序的社会里,杀人是要有理由的,而且要有所有人都觉得只有杀人才能解气的理由。比如当街杀死一个无辜的路人,那得一命换一命;或者男女通奸,乱了伦理道德,得找回道德的尊严,该杀;又或者极个别人自己在享福,却去压榨大家的劳动力,这种人也该死,比如“叶派”;还有盗我宝物,杀我同袍的贼人——杨萧等人。
罗列完罪状后,地基下众人无不高声大呼喝彩,火把下的脸像是从地狱里一个个刚拎出来的,红彤彤的面上圆睁怒目。这样的脸张张都努力的往台前挤,害怕台上的人会看不清自己的愤怒。
不知谁忽然高喝一声:“打倒叶派,打倒叶凡!恢复「仙人府」的荣耀!”
这句话似乎有魔法,比海浪还快的扩散到整个人群,齐声的口号响彻山头,可并没有人去细想“打倒叶凡”和“恢复「仙人府」的荣耀”有什么直接关系。打倒了叶凡,周围堆在一起的砖头木料好似就会自己垒成一座座屋宇大厦一般。
魏蓬在台下齐喊了三声口号后,立马做了个「收」的手势:“叶凡老贼不知道被吓的躲到了哪里,我们侥幸让他跑了,但他的罪不能免,这些叶家的弟子既然替他作恶,就要替他赎罪……”
“我师傅没有错!”跪在最前面的一名弟子突然挺直腰板,倔强的昂起头颅,打断魏蓬的慷慨演讲。
不等魏蓬说话,台下已有人怒道:“你这个「仙人府」的叛徒,天天指挥我们,自己一块砖头不搬,只知道压榨我们!给我去死!”
一块石头从火光中飞出,砸在那名弟子的额角。
“我师父没有错!”
“我师父没有错!”
“我师父没有错!”
那名弟子忍着额角的剧痛,冲人群高昂的吼去,每吼一次他脖子上的青筋爆的更粗一点,脸上涨的更红一些,他的勇气也增加一分。人群没有被他的勇气折服,反而觉得这人不应该有这样的勇气,凭这一点,他应该第一个死。
无数的大小石块像蝗虫一样纷至沓来,砸在他的头上、身子。额头的血、鼻孔里的血、嘴唇上的血混合着眼泪,很快就模糊了他的面孔,染红了他白色的长袍,最后随着他的倒下,重力的改变,晕染在他头底的地基上。
魏蓬好不容易让人群再次安静下来,手指已经倒地的弟子说:“既然他不知悔改,就先砍下他的头颅吧。”
「仙人府」都是用剑的,只有官军或练体的那些粗人才会用那么笨拙的武器,所以他们便借用了杨萧他们的雁翎刀。
早已等在一边的魏家弟子,抽出刀身,双手笨拙的持握刀柄,有弧度的刀柄让他感觉很不舒服,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姿势。他感觉是排在队伍前的小孩,害怕背面的大人催促,也不管姿势了,忙学了看砍头时的样子,高高举起雁翎刀。
“砍”“砍”“砍”“砍”“砍”“砍”“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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