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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浚點頭:「正是,此人志大才疏,不可為帥。官家讓他節制江北諸軍,甚是不妥。如此庸才,若再委以重任,只怕江淮戰事將不可收拾。」
「哦,杜充不可重用,張卿難道也要效劉光世上個《六不可受節制》的摺子?他杜充不可用,是不是朕應該派張卿過江去?」趙構目光中卻帶著戒備和諷刺:「你的門生王慎已經在淮西打開局面,如今張卿的威信已立,現在過江正其時也,也能輕易收江淮諸路兵馬軍心,朕在這裡為卿家賀。」
這話中的鋒芒極甚,張浚又是氣惱,又是痛心,心道:官家這是在猜忌我了,他怎麼能夠這樣,他怎麼變成了這樣?確實,我是有心過江帶兵。杜充,奸佞也,劉光世庸碌之人。若金人一來,憑他們如何抵擋。守江必守淮,若淮西、淮北有失,建康府豈能獨存?
到時候,我大宋,還有官家和滿朝公卿大夫又往何處去,難道又逃去杭州?
到那杭州,女真有追來呢?
頓時,突然有點灰心,竟說不出話來。
他只得深伏於地,緊咬牙關。
順帶著敲打了張浚,見火候已到,趙構伸出手去將他扶起來,表情轉為溫和,呵呵笑道:「方才朕不過是同卿家說笑,你乃朕之股肱,國之柱石,朕這邊須臾也離卿不得,如何肯派去過江。江淮防務,還是讓杜充主持吧!他雖然吃了敗仗,但身上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不能一棒子將人打死。」
是的,所謂使功不如使過。杜充擺下了那麼個大攤子,丟失開封,部隊起了內訌,將宗澤自靖康國變之後好不容易創下的大好局面徹底搞爛,可謂是罪大惡極,世人皆曰可殺。但朕偏偏大大用他,九五之尊,自有聖斷,豈能任由他人和輿論擺布?
杜充這麼大把柄捏在朕手頭,定然不會有二心。否則,隨時就能殺了。
對於自己的御下手段,和這突然的靈機一動,趙九極為得意:這才是君王之道呀!
「官家說得是。」張浚依舊一臉忿忿。
趙構:「好了好了,此戰幸賴各路兵馬上下用命,這派人前去淮西軍頒旨之事,卿家可有主意?張浚,擬旨吧!」
張浚點點頭,走到御案前,提起筆就開始寫了起來。此戰雖然是王慎一人所為,但淮西軍諸將還有李成那邊都要有所封賞。
很快,他就在上面寫下了劉光世、李成、酈瓊、王德等人的名字,超遷一級定功。正要落下王慎名字的時候,張浚心中卻是一緊。
在名義上,王慎可是自己的門生。以他現在的功勞,怎麼也得給一個承信郎或者保義郎,另外還得給個實職。如此人才,不用來帶兵為國出力甚為可惜。可以給個州團練使的寄祿官,獨領一軍。可是……
可是,官家剛才已經將把話說得直白,分明就是忌我覬覦江淮軍權,欲在軍中安插自己的人手。
我張浚心壞坦蕩,不畏人言。但國事已經如此,若官家失去對我的信任,這國家又該如何?
想到這裡,張浚一咬牙,飛快擬完聖旨,遞給趙構。
趙構見上面沒有王慎的名字,眼睛裡不為人知的閃過一絲笑意,點了點頭,畫上花押,命內侍用印。
……
張浚從趙構那裡出來,由楊沂中送出台城。
雨還在下,他忍不住輕撫路邊柳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楊沂中卻並不知道此事情,反道:「張相什麼時候過江?」
張浚淡淡一笑,喃喃道:「過江,過江,呵呵。」
楊沂中激動起來,低聲道:「張相若是去揚州或者江都主持江淮防務,還請帶上末將。男兒當征戰沙場馬革裹屍而還,成天呆在這金陵城裡,我這身子都快發霉了。末將還記得靖康國變時在相公麾下效力時的情景,那才夠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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