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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贞百里并未起身,假装沉吟一番,解释道:“今日英才齐聚,某原做有一诗,然见识了诸贤诗才,又见诸位皆英气年少,心有所感,做了篇散文,以记今日盛事,请诸位老师与同学共同品鉴”,张玉书听了有些发懵,正要开口,却瞧见旁边三位副主考同样传来疑惑的眼神,登时乐了,随起了作弄之心,于是面上佯装镇定,胸有成竹般的说道:“如此甚好,九如还不快快写来?”,他一开口,众人心头一松,以为都是张大人安排好的,便期待起苏贞百里的散文来。
旁边充作记录的书办也很有眼力,赶忙送上纸笔,苏贞百里便在桌子上写起来。由于是半官方性质的宴席,众人不能随意走动,虽心中好奇,却也只能坐在原地干等着。能见着苏贞百里所写内容的,不过两人,一个是坐在左边的安定远,一个便是坐在右边的李桐。安定远乃是自己人,对自家二哥的才华自然信服,李桐却有些不服。江苏原就是科举大省,学子水平也是数一数二的,今次会试被直隶抢了头彩,让一众江苏学子很是不忿,单等这次宴会上给两人个下马威呢,结果安定远一首诗直接将众人震住了,又听闻安定远家是累世的士族,大家只好熄了找茬的心思,矛头便都指向了苏贞百里。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更何况苏贞百里还是半路出家的学子,以前侍卫出身,说白了就是个粗鄙的武夫,且还是旗人,如今竟连中五元,夺了本次会试头名,这让诸人如何忍得了?许多自视甚高的学子,等着苏贞百里在宴会上做诗,就为了能找出漏洞让他难堪。结果他不做诗了,改写散文了,众人又看不见文章内容,只能怏怏地干等着,那滋味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苏贞百里接过纸笔,用行草起笔写到:大清康熙四十九年,会试毕,恩师张公及诸贤者代天子以慰众学子,天际清明,群贤皆至,恰同学年少,风华正茂,做少年说以记之。这算是散文前的题跋了,倒也平平无奇,众人听了李桐的朗读后,皆无感。只见苏贞百里换行之后继续写到:吾偿梦中问及师长:国何兴?答曰:举国之少年而果为少年也,则吾中国为未来之国,其进步未可量也;举国之少年而亦为老大也,则吾中国为过去之国,其澌亡可翘足而待也。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诸国则国胜于诸国。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原文内容苏贞百里略做改动,不过大体意境还在,随着李桐一句一句诵读出来,整个会场逐渐安静下来,待读到“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之时,李桐的声调一下子便高亢嘹亮起来,脸色也因过于激动而变得通红,读到最后已然变成了嘶吼,满场除了李桐的声音,竟再无一丝杂音。待读完与国无疆之后,李桐如耗尽了全身力气,一下跌坐到了凳子上,大口喘着气。坐在上首的张大人面上镇定,心中却翻起了滔天巨浪,因过于激动,手上力道没把控好,把自个花白的胡子都揪下来了,却浑然不觉。
好在张大人心境非凡,很快回过神来,起身快步走到苏贞百里桌前,一把抓起这几页文稿,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一副捡了宝的样子。等几位副主考回过神来,已然晚了,心中登时懊悔不已。此等雄文必然会扬名于世,流传千古,记之史册。后世之人研究时,题跋提及的恩师张公(张玉书)也必定会被考据一番,张大人也必定会名留青史,这才是众人羡慕的地方。那么苏贞百里亲自书写的原稿也定会水涨船高,成为无价之宝,作为儒家信徒,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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