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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不是什麼？厲景琛一下子噎住了。後面的話，也像墜入了黑洞中一般，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他人傻了。
女孩的身體掙動了一下，厲景琛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禁錮著女孩的腰。連忙鬆開胳膊，還女孩自由。
真不是他要耍流氓，實在是、實在是……實在是女孩的腰太細了。他一個手臂就能囚住，在他懷中時，輕盈得就仿佛不存在一樣……
他前腳鬆開女孩，後腳女孩就倉皇逃離，眨眼間便逃到了樓梯口。行將消失之際，半明半暗之間，她終是停住身子，回頭，看了一眼。
那一眼春華褪盡，日月無光。女孩那春水一般眸子裡瀲灩著的，分明是難以言喻的驚惶與哀怨。
淚水盈滿眼眶之際，那緊抿的唇，和緊繃身體裡蘊藏著的不安，終是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而那將滴未滴的清淚，也讓她臉上的疤痕更加惹眼，亦更令人心痛窒息了。
他直至此刻才明白過來，她原是恨他的。
更何況，她本就理應該這麼做……
狠心轉過身去，馮嫣然提著裙擺，終是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厲景琛一路追下樓梯，卻再未看到女孩的身影。只在雨後滿地的月輝中，撿到了一隻鞋。
一隻沾滿泥漿，帶著甜膩冰激凌氣味的，白色公主鞋……
…………
是夜，月色清涼如水，厲景琛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徹夜難眠。
他反反覆覆地翻身，卻始終難以進入夢鄉。有些事兒就仿佛詛咒一般在他腦海中不停盤旋著，他想不通，也放不下：
馮嫣然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家裡？她的臉是怎麼傷的？她的鞋子，又為什麼會沾惹上……蛋糕一般的氣息？
那麼長的疤痕，光是想一想就讓人心痛萬分。怎麼看都不像是自己弄上去的。那麼，難道說……有人欺負她了？
厲景琛騰地一下，徑直坐了起來。
床邊趴著的宋誠原本睡得正香呢，這一下就給徹底震醒了。他睜著惺忪睡眼，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他們總裁掀開被子站了起來。
見他們總裁蹬上拖鞋，大步朝著門外走去。他心裡一慌，忙道：「去哪？」
「回家。」厲景琛斬釘截鐵。
這一路風馳電掣，往常十五分鐘的距離，這次不到十分鐘就開了回去。厲景琛下了車，拍上車門，便大步朝著自家別墅走去。
宋誠被這夜裡的冷空氣凍得直哆嗦，抱著胳膊連蹦帶跳地跟在厲景琛身後，嘴巴嘟嘟囔囔，一個勁兒地說個不停：
「去哪兒啊總裁？」「夫人特意囑咐過讓您在醫院呆著，哪兒都不許去。」「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也不知是月色幫他打開了話匣子還是怎麼地，總之，他一說起來，就沒了頭。厲景琛走著走著，突然轉身，鷹一般的眼睛盯住了他。
宋誠只差一點兒就要撞到他們總裁身上了，腳步狠狠停住，一時間被他們總裁盯得有點兒怕怕的：「……」
厲景琛皺著眉頭，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問題一般地道：「你是不是說…你原本為我的生日請了一個蛋糕師？」
宋誠還以為他們總裁要翻舊帳責備他，眼睛一瞬間瞪圓了，支吾了一會兒，還是勉強點頭：「嗯…昂。」
「是誰？」厲景琛緊跟著問。
宋誠被他問個正著，一下子，嗓子就像打了個節那樣說不出話了。
「是…是……」他面露難色，下意識地扣手，低著頭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一二三來。
厲景琛見他不說，索性一抬手，啪地一聲往他胸膛上拍了個什麼東西。
宋誠一低頭，落進他視野里的，是一隻公主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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