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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的人正是吏部尚书,和武崇文有几分交情,不过此刻他的目光望向正随着皇上离去的魏辰逸,好奇地问:“武大人,这开路先锋真是魏把总?”
也莫怪他这么问了,话说行六的魏辰逸出身武定侯府,两年前还是京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无不精通。
武定侯并非世袭爵位,到了魏辰逸父亲这一代,已经变成空衔,手上一点实权皆无,在魏辰逸父亲去世之后,爵位便还了回去,而魏辰逸的嫡亲大哥魏元德也不过利用余荫捞个六品布政使司经历,底下的弟弟们连要混个委外的职都难。
而魏辰逸从小就被宠上天,哪怕父母已亡,兄弟也早已分家,依旧荒唐度日,挥霍仅分到的些许家产,恼得魏元德将这丢人现眼的么弟给扔到岳丈军营里,原以为魏辰逸必定是凶多吉少,可谁知道麓阳捷报连传,写的竟全都是身为开路先锋的魏辰逸一再重挫敌军的消息。
这谁都想不到啊,怎么可能!
可方才殿上一见魏辰逸,识得他的人莫不错愕。原本那张无害笑脸也不知道怎地,竟变得冷沉慑人,身上那股凛凛杀气,竟教人不敢对视。
“确实是他无误。”武崇文挂在嘴上的笑意带着几分得意。
可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落魄贵族子弟,谁知道竟会在边境立下战功?说来也奇,一次双方对战,他失踪了两日,原以为他可能已死在荒岭上,岂料他竟回来了,虽说一身染血,伤口刀刀见骨,然而他还是回来了,只是木然的神情教人莫名望而生畏。
与他同房的士兵直说他俨然像是被坏东西给附身般,完全变了个人,武崇文倒是不在意,横竖是个死在边境也无足轻重的人,但之后武崇文发现,一旦拔营出征,魏辰逸那一马当先的气势竟能逼得西桀节节败退,战功和着鲜血迅速立下。
本是想将他的战功占为己用,可说真的,魏辰逸那木然的眼光,教他怎么也不敢抢功,后来换个方向想,属下的功不就他这主帅的功?
于是,他也不介意一路往上呈报,如今班师回朝,他自然也为封赏之列。
只是,他倒没想到魏辰逸竟如此得皇上青睐。
“只不过神机营提督这个位置……相当微妙。”吏部尚书压低声说道。
“怎说?”
“几个月前,神机营提督涉及贪渎,被皇上给革职查办了,大家都认为皇上必定会从底下两位武官中择一递补,其中以兵部尚书之子孟委杰最有可能接任,岂料皇上一直悬着这位置,这会大军一回来,反倒是敕封给魏辰逸了,像是早等着魏辰逸回朝,感觉要重用他,可问题是神机营里头派系分明、沉疴已久,尽管从二品的品秩看来风光,但接下这个位置不算好差事。”吏部尚书几乎是知无不言,细说着这两年来朝中变化,要武崇文知道他极乐意与他结盟。
武崇文边听边点头,明白皇上是想整顿军务了。
想当年,首辅任天乃是皇上尚未登基前的太傅,那情分不用多说,然而任天坐在首辅位置上,野心跟着壮大,在朝中结党营私,甚至在皇上有了太子后,大胆地发动政变欲毒杀皇上,将太子养成傀儡皇帝,所幸皇上早有准备,拿下任天时,一并清算了首辅党等官员和与其对立的孙家一派,肃清朝政。
武家当年受到牵连,但降职已算是最轻的处罚了,毕竟在那一批惩处中,重者满门抄斩,轻者流放,皇上雷厉风行的手段震惊朝野,谁也不敢再小觑这年轻的帝王。
如今皇上将心思动到军务上,除了想肃正之外,恐怕兵部那头也有大麻烦,尤其如吏部尚书所说的,这一年来孟家出尽了风头,皇上自然不会放过出头鸟。
就不知道皇上特地召魏辰逸进御书房,到底是要私下谈些什么,真教人在意极了,毕竟他可是打算要将家中闺女许配给魏辰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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