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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還是沒能忍住。
顏菲不知道他怎麼又突然問起這件事情來，&ldo;這個問題，別人問過，當著你的面，我也已經回答過了。&rdo;
&ldo;真的是因為睡過頭了嗎？&rdo;江寒已是不信的語氣。
顏菲沒吭聲。
她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酸酸漲漲的，讓她很不舒服，心裡頭像是卡著什麼刺，想吐吐不出來，想咽咽不下去。
&ldo;不是，對不對？&rdo;江寒低聲問。
顏菲長長地吁了口氣，她別開臉，望著窗外黑沉沉的天空，很輕地&ldo;嗯&rdo;了一聲。
江寒的臉在瞬間慘白下來。
雖然早就猜到，但真正聽到她承認，他仍舊不可控制地心顫，他喉嚨哽了哽，再開口時，嗓子像是被什麼銳器給劃傷了，格外沙啞。
&ldo;是因為家裡出事了，對嗎？&rdo;他仰頭問她。
顏菲的眼紅了一圈，她習慣性地睜大眼睛，讓眼裡的水汽洇下去，她忍住鼻尖的酸澀，回答道：&ldo;都過去了，沒什麼好說的。&rdo;
那一年她高三，面臨人生的分水嶺，她鬥志昂揚，對未來滿懷期待。
她日以繼夜，努力了整整兩年，她想要考一個好分數，和喜歡的人，一起去遠方的城市讀書。
然而，天不遂人願，一夜之間，她從最高處跌落，家破人亡，負債纍纍，她喜歡的人和她說：&ldo;顏菲，你太讓人失望了。&rdo;
那時她想，那就算了吧。
他們都是脆弱的人，軟弱的翅膀還不足以支撐生活的重壓，她何必，拖累人家。
於是，她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南瑜。
&ldo;對不起。&rdo;抓住她手的男人忽然對她說。
&ldo;你說對不起做什麼，我的事，和你本沒有什麼關係，&rdo;顏菲長長地吁一口氣，她自嘲道：&ldo;況且我本來就不喜歡讀書，錯過了高考，對我而言，也沒什麼。&rdo;
江寒不喜歡她，不是他的錯。
又何談對不起。
顏菲掙開他的手，她深吸口氣，低望著江寒道：&ldo;我回去睡了。&rdo;
她轉身就走，卻忽然被人一把摟過了腰，抱進了懷裡。
溫熱的男子氣息瞬間將她包裹，滿鼻息都是江寒的味道，顏菲愣了一瞬，下意識就要掙脫，卻被江寒制住了雙手。
&ldo;你自己答應的，&rdo;江寒的腦袋埋在她的頸間，聲音啞透了，&ldo;我贏了，就隨我。&rdo;
他收緊了手，將她抱得更緊。
&ldo;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rdo;
顏菲抓緊了t恤的衣擺，掙也不是，不掙也不是，男人灼熱的氣息將她包裹，是她喜歡的熟悉的味道，她不想掙脫。
忽然有點想哭。
她被鋪天蓋地的難過淹沒，眼淚不受控地往下滾，落進江寒的衣衫里。
突如其來的夜晚，突如其來的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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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情緒，已經是半個小時後，顏菲窩在沙發上，懷裡抱著一個抱枕，明顯哭過的眼睛還紅得徹底，微腫。
江寒從冰箱裡拿了一個冰袋，用毛巾包好遞給她，&ldo;敷一下。&rdo;
顏菲也沒矯情，接過冰袋自己敷眼睛。
她躺到沙發上，時間已經很晚了，顏菲精神疲憊，卻又不大睡得著，她連打了幾個哈欠，乾脆把腿也掄到了沙發上，卻忘了她身上穿的還是江寒的t恤。
t恤挺長，但這一躺下，體恤就往上滑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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