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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九走得十分順暢。
他似乎慣於在黑暗中行走，腳步出奇的穩當，哪怕走得漫不經心，仍舊不磕不碰，步履如飛。
反倒是唐少棠跟得並不輕鬆。
他身有微恙，腳傷也未愈，本就一直在勉強。
自打入了水，他腦里就像被蒙了一層紗，整個人渾渾噩噩。只要他微微閉上眼，曾在窒息中徘徊的無助，左臂潰爛的刺痛，水牢里的熏天腐臭，以及那雙暴凸的雙目，就會反覆在眼前閃現，在鼻尖縈繞，便是他已經出了水，仍然揮之不去，致使他呼吸微滯，氣血不暢。
當然，他略顯不自然的委頓只是與他平時的自己相比。
哪怕是現在，他依舊鎮定自若，步伐未緩，人也未有絲毫落後。
唐少棠：&ldo;!&rdo;
阿九步子忽得一頓，他身後的唐少棠一個措手不及，身子往前微傾，踉蹌了一下，趕忙扶壁穩住身形，抬起頭來。
阿九回頭，正對著唐少棠，抱肘蹙眉打量他半晌，卻不說話。
唐少棠：&ldo;?&rdo;
阿九不情不願地遞過手。
唐少棠：&ldo;???&rdo;
阿九賣關子道：&ldo;手拿來。&rdo;
唐少棠不明所以，見阿九伸了右手便不由自主地抬起左手，可他才剛支起胳膊，就被人攫住了手腕。
不是左手，而是右手腕。
他沒有退，也沒有避，只是茫然地看著一言不合就動手的阿九。
須臾，一股暖流順著兩人手腕相觸處，徐徐注入唐少棠的心脈，撫平紊亂的心脈。
唐少棠立刻察覺阿九是在用內力幫他療傷，他眼神中的迷茫並未褪去，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阿九傳染了幾分欠揍，恍惚中問了句不合時宜的話。
&ldo;你不是說，自己不會療傷嗎?&rdo;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阿九登時不悅，當場就想甩手。可他最終只是面色沉了沉，並未收手，而是強行辯解：&ldo;啊?我說過嗎?&rdo;
唐少棠十分篤定地點頭：&ldo;嗯。&rdo;
阿九不認帳，說：&ldo;我怎麼不記得?&rdo;
膽子肥了?敢挑我的錯處?
唐少棠：&ldo;我記得。&rdo;
你在范府對我說：我可不會替人療傷，你受了傷就自己去看大夫。
阿九強詞奪理，說：&ldo;那就是你記錯了。&rdo;
唐少棠：&ldo;……&rdo;
你說你不會替人療傷。
但你給我找藥，還替我療傷。
阿九懷疑唐少棠是被落水加內傷給整糊塗了，懶得與他爭辯，索性扭過頭，一邊輸送內力，一邊拽著他的手腕向前走。
一路上，唐少棠沒再吭聲，目光始終落在自己的右手腕。
若有所思。
未幾，許是走路走得無聊了，阿九率先打開了話匣子。
&ldo;這裡是阮府，門頭牌匾上那麼大個阮字，你看見了吧?&rdo;
唐少棠點頭稱是：&ldo;嗯。&rdo;
他目力比普通人強上數倍。何況阿九曾瞥了一眼那牌匾，他自然也注意到了。
阿九頭也不回地繼續說：&ldo;你之前問過我為什么姓阮，如今來了阮府，你怎麼不繼續問了?&rdo;
你都沒有好奇心的嗎?
唐少棠：&ldo;你不想答。&rdo;
非但不想正面回答，還用&ldo;替我滅范家滿門&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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