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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棠那一雙色澤偏淺的眸子望過來的時候，總給他一種亦真亦幻的感覺。
乾乾淨淨，通透如琉璃，卻又似蒙著一層薄霧，將醒未醒。
他扭過頭，敷衍道：&ldo;好了好了，那你說大晚上的還能去哪兒?換個客棧就沒人偷襲了?&rdo;
唐少棠堅持：&ldo;你可以回家。&rdo;
阿九撓了撓臉頰：&ldo;啊?回哪個……&rdo;
哦，他想起來了。
他現在的身份&ldo;阿九&rdo;在土路邊還有一個家，就是救下唐少棠養傷的那個家。
只是……有一個問題急需解決，但難不倒阮閣主。
阿九：&ldo;行，走吧。&rdo;
他用下巴示意唐少棠走在前頭。
唐少棠：&ldo;?&rdo;
阿九：&ldo;走呀。&rdo;
唐少棠突然開竅：&ldo;你不認得路?&rdo;
阿九睜眼說瞎話：&ldo;我當然認路。&rdo;
唐少棠：&ldo;?&rdo;
他將信將疑走了幾步，阿九也跟了幾步。
阿九：&ldo;幹嘛?&rdo;
唐少棠轉身，換了一個方向：&ldo;不是那，是這邊。&rdo;
阿九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似乎在說：你耍我???
唐少棠輕輕牽動嘴角柔和地垂眸笑了一下，隨後便目不斜視地朝阿九家走去。
兩人在林中默不作聲走了一會兒，唐少棠突然放緩了腳步，偏頭問：&ldo;那是你家?&rdo;
你竟不認識回家的路嗎?
阿九以為唐少棠是在懷疑他，立刻板正臉故作鎮定地倒打一耙：&ldo;是啊。難不成還是你家?&rdo;
唐少棠搖頭：&ldo;……我不是這個意思。&rdo;
他吃了癟，可惜嘴笨不知如何解釋，便索性閉上嘴不再多話。
……
阿九的小茅屋建在土路邊，月下孤零零地就此一座，四下無鄰。
家中也無甚值錢的物件，門並未落鎖。阿九推門口入，徑直走向臥榻，人往上頭一橫，丟下一句&ldo;你自便&rdo;，臉朝著牆合衣就睡。
唐少棠猝不及防被晾在門口，愣了一愣，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進門。
在他身後，寒風裹挾著潮濕的水氣闖入屋內，莽莽撞撞掃了一圈，臥榻上的阿九打了聲噴嚏。唐少棠這才跨過門檻，背手關上了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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