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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扶著耳機,游真的聲音隨著耳機里刷拉拉的前奏忽然模糊了。
引擎運作,車輪碾過鐵軌,陪伴翟藍一路的金屬的嗡鳴漸小,缺氧和壓力變化讓他聽什麼都霧蒙蒙,品不出好壞。耳機里傳出第一聲低響,餘下回音,明明既不高亢也不渾厚,但就讓翟藍不自禁地渾身一震。
音符連成一片時有點黏有點悶,隨後就輕快起來,如海浪起伏,又像風,從指縫流過時切實地感受到了什麼,形容不出,也抓不住。
沒有伴奏和任何合成器輔助,段與段之間的留白仿佛被延長了,間隙里,他再次感覺到了火車行進中的震顫。這次翟藍不覺得難受了,輕微抖動與窗外漏進的呼嘯都變得曖昧不清,沒有邊界感‐‐也許是游真的耳機隔音效果太好。
戛然而止時,翟藍心裡空了半拍,片刻似乎什麼都不想去心煩。
他呆呆地摘下耳機,垂著頭,若有所思。
&ldo;怎麼樣?&rdo;游真湊近了。
&ldo;想到了……冬天。&rdo;翟藍說,試圖把兩分鐘內感受到的用言語形容,&ldo;冬天,窗戶沒關,外面在下雨,有點冷,但是一直不覺得冷,反而很安靜。&rdo;
游真瞳孔悄悄地放大了,卻往後退了點:&ldo;真的?&rdo;
&ldo;嗯,怎麼說呢,可能因為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我會想到很多長滿香樟的小巷子,下雨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rdo;翟藍說到這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睡得一團亂的頭髮,&ldo;隨便說一說而已,我不懂音樂的。&rdo;
游真單手撐著自己,話語比平時更柔和了:&ldo;你知道嗎翟藍,這個旋律的雛形是我去年冬天在店裡,下雨天,沒什麼客人,就抱著吉他亂彈。&rdo;
他的店應該是&ldo;假日&rdo;。
但萬一還有別的?
翟藍想了想,沒提過自己經常去那兒的事,反問:&ldo;你的店在哪兒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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