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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道瑰燕宮,一路涼風習習清爽醒酒,燕媯走得極快,只怕要來不及。回宮後她將左右散去,獨留寢殿,就連落鳶也未獲准守在檐下。殿內空空,點著幾隻昏暗蠟燭,她走到牆上那幅山水畫前,輕輕撈起畫軸,取下背後藏著的寒芒。
拿到劍的那一刻,她才感覺悶在胸口的一口氣終於鬆開。這把劍已有多日未碰,劍身沾染著一層薄灰。燕媯吹走其上塵埃,以袖輕輕擦拭,「呲啦」輕響,劍身拔出,頓有清光奪目。
她太想舞劍了,無比懷念劍柄握在手裡的安穩感。她的劍迅猛無花招,武起來大有力道之美,常得付閣主讚譽,因此她從前時常舞劍。劈刺、絞掃、挑提……一招一式已刻進骨髓,成為要伴隨她一生的東西,而她現在,卻不得不「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入宮前釀的桃子酒還剩最後一壇,放置數月後越發香醇。一把劍一壇酒,瀟灑自如,今日既然是她的生辰,她必要爭得一點時間,再做回「燕媯」。
酒飲過半,殿門口響起細微的腳步聲音。
歧王也提前離席了。
聞人弈走進寢殿,層層帷幔輕飄如夢,一道寒光刺目襲來,有一把劍宛如自虛無中來,突然刺到他眼前。
他沒有來得及躲。
執劍的女子雙眼微眯,朱唇嫣紅,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桃香。她的聲音帶有三分玩味和放肆:「是我的劍太快了,還是王上又故意不躲?」
歧王撇了眼那泛著寒氣的劍身,唇角掛起一絲淺淺的笑:「是燕姑娘的劍太快了。」
「這聲『燕姑娘』,我聽著好生舒坦。」她仰頭痛飲,架在他脖子上的劍卻未放下。
「把劍給孤。」聞人弈伸出手,向她討要。他是信任燕媯的,但他信任的這個女人不知又喝了多少酒,劍就懸在他脖頸上……要做到雲淡風輕,不易。
燕媯又飲一大口,手勁兒隨意一松,酒罈哐當落地。她斜勾起唇角,美酒釋放出她的桀驁模樣,哪裡還找得見人前假意的溫婉。她把劍垂下,換去左手,只將右手伸到他眼前:「執劍的手可以給,劍,不可以。」
她的劍,始終都要握在自己手裡的。
聞人弈注視著這隻遞到跟前的手,指節分明,沾染著桃酒的清香,雖不夠柔軟卻也素美。他一把握住,拽到近前,眉頭微微凝起來,問:「燕姑娘可否告之,今晚到底飲了多少酒?」
只他所見,在吟雪殿便約有一整壺。
「王上想問,我是否醉了?」燕媯仰頭展笑,紅唇皓齒,「是有一些飄忽,但說醉,還早呢。」她抽回自己的手,轉身找到劍鞘,將寒芒小心放回原處。
子時的更鼓敲響,她站在原地靜靜聽著,從第一聲,到最後一聲。默然幾息後,她長長呼出口氣,平淡說出一句:「我的生辰過了。」
她又是晏華濃了。
「臣妾今晚貪杯無狀,還請王上寬宥。」她微低著頭,又做回王后。
「難得放肆,不如盡興。」歧王卻如是說。他無意責怪,臉上只有感同身受的愁態。他走到桌邊,滿上一杯冷茶,遞給她醒酒,「其實苦悶的何止燕姑娘。燕姑娘覺得天大地大,無人可為伴,本王自出身起又何嘗不是。」
燕媯將茶飲了,聽罷歧王這話忽想起林姑姑,她每每說到歧王身世便會落淚。是的吧,他的人生也布滿荊棘,或許比她還要累。
「你我是一樣的人。」他撿起落在地上的酒罈,飲完餘下兩口。桃香沁入心脾,他聞著這味也感覺有些迷糊了。
兩個微醺的人,一起坐下。
「孤尚在襁褓便入京為質,從未見過父母,身邊亦無親人。孤與燕姑娘最大的不同,只在身份。但若無此看似尊貴的身份,也不會蒙受骨肉分離,朝不保夕之苦。你至少有過唐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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