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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那盞熄滅的燈，半垂著的眼睫，被月光照落出一圈細密的剪影。
有女人的說話聲從不遠處傳來&nj;，執柔微微一驚，卻被齊楹攥住了手。
是大長公&nj;主的聲音。
&ldo;如今這一切，你可稱心如意&nj;了？&rdo;
一陣長久的沉默後，另外一個人終於開了口：&ldo;是。&rdo;
這聲音太過諳熟，叫執柔睜大了雙眼。
是尚存。
齊徽顯然沒料到他會&nj;這般坦誠，聲音都開始顫抖：&ldo;當年薛伯彥一力蠱惑父皇，派我&nj;遠嫁和&nj;親，我&nj;與你十幾年情分，迫不得已求至你門下，希望我&nj;們儘早成婚，你卻把&nj;我&nj;拒之門外。尚存，你可知&nj;我&nj;在赤城這些年，到底是怎麼過的？&rdo;
尚存沒有在說話，因為齊徽明顯在落淚。
&ldo;五年，整整五年。我&nj;與四名北狄女人共事一夫，我&nj;還失去了一個孩子&nj;。&rdo;齊徽的聲音帶著哽意&nj;，&ldo;而&nj;我&nj;如今才知&nj;，你竟早有一女。如今想來&nj;，當年你與我&nj;看似情深意&nj;篤，實則早已與別的女子&nj;耳鬢廝磨，兒女繞膝，所以才不願娶我&nj;。&rdo;
&ldo;我&nj;在北狄被他們凌\辱之時，你有女兒承歡膝下。我&nj;千里迢迢從北狄回長安，風餐露宿，只盼著從此再也不回那個地方。你卻叫陛下答允尉遲明德，將我&nj;送上絕路。&rdo;她聲音不高，卻滿含痛意&nj;，&ldo;尚存，你為什麼要對我&nj;這樣狠心？&rdo;
夜風寂靜，齊楹對著執柔微微搖頭。
執柔與齊楹握在一起的手有些用力，齊楹抬手輕輕拍撫，讓她放鬆下來&nj;。
另一邊，尚存終於開口：&ldo;北狄不是絕路。&rdo;
啪。
一記耳光，分外清晰。
&ldo;這是你欠我&nj;的。&rdo;齊徽的聲音決絕，&ldo;從你決心輔佐齊楹登位之日，我&nj;便早就知&nj;道，你的心裡只有你的鴻圖大業。他是什麼樣的身子&nj;你難道不清楚？太醫說他活不過二十歲，你難道不知&nj;道嗎？如今他僥倖殘喘至今，你還要強求他日理萬機，百上加斤。他若死了，你又要輔佐誰，還是索性向薛伯彥搖尾乞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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