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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這一句，徐平就懂了。
齊楹唇邊的笑意愈發從容溫和：&ldo;朕想留一段平靜安定的日子，和她好好相處。徐平，你願不願意，幫幫朕？&rdo;
走出承明宮，天光雲影，蒼穹碧藍。明明是極好的天氣，徐平卻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
旋即，他看見了滴水檐下立著的女人。
她穿著石榴紅花枝長襖，雲鬢高髻，頭上簪了一枚玉勝。
態濃意遠，雪膚花貌。
徐平猛地愣住了：&ldo;你……&rdo;
小黃門在一旁小聲提醒著：&ldo;徐太醫有所不知，這是咱們的皇后娘娘。&rdo;
執柔的目光望過來，抿唇一笑：&ldo;徐太醫。&rdo;
徐平眼中漸漸露出恍然神色：&ldo;原來如此。&rdo;
&ldo;陛下的身子可還要緊？&rdo;
徐平想到齊楹的叮囑，緩緩搖頭：&ldo;不礙事的，好好將養就會好了。&rdo;
怕她再問，徐平又補充：&ldo;前陣子才摘了些草藥，少府監又收了一批，連日來下雨怕是要生霉，臣得緊著回去瞧瞧，先告退了。&rdo;
執柔頷首，徐平便帶著藥童走下了丹墀。
卻玉低聲說：&ldo;徐太醫待咱們比過去疏遠了。&rdo;
一面說，一面接過了執柔遞來的手爐。
&ldo;如今的身份和昔日亦不盡相同了。&rdo;執柔笑笑，&ldo;旁人對我敬畏，也無非是因為大司馬的緣故，想開了就好了。&rdo;
承明宮的偏殿裡，還有沒散去的藥氣。
因著齊楹眼睛的緣故，這裡總是要比旁的地方昏暗些。
外頭天光大亮，銅鳳凰、重檐亭、還有高聳的日晷都透過窗紙留下旖旎的影子。
齊楹才沐浴過，髮絲攏著水汽，衣領亦泛著一絲潮濕。
發散在背，他手裡握著茶盞，正垂著眼睫，安靜地喝茶。
他聽到了執柔的腳步聲，順著聲音的方向仰起頭。
&ldo;怕身上的病氣衝撞了你。&rdo;他笑著解釋自己為何要沐浴，好似怕她生氣一般。
執柔在他對面跽坐下來：&ldo;陛下的心情不錯。&rdo;
&ldo;是啊。&rdo;齊楹將茶盞落回到桌几上，&ldo;朕想通了一件事，所以高興。&rdo;
他的一半側臉都在陰影里，那雙寂靜的眼睛卻倒映出一絲微光，像是江陵渡口，撥開濃霧時恰好看見的海女神像。
&ldo;你想不想聽一聽？&rdo;他的眉梢眼底全是笑意。
第22章
他這人的厲害執柔早就見識過了。
他想說的話, 拐彎抹角過幾回也能叫人明白，若他不想說，便&nj;是求也求不得他開口的。
&ldo;陛下有什麼高興事？&rdo;執柔語氣&nj;輕柔, 擺出了洗耳恭聽的架勢。
&ldo;你過來。&rdo;齊楹向她招手，叫她和自己坐在同側。
&ldo;建德年間, 廣陵思&nj;王名叫劉荊。他寫信給東海王說：當為秋霜，無為檻羊。&rdo;他挑起一縷執柔的青絲, 繞在自己的指間，&ldo;意思&nj;大抵是做事要主動籌謀, 不能坐以待斃。朕覺得他說得很對&nj;, 你覺得呢？&rdo;
執柔的視線落在齊楹的手上, 低聲說：&ldo;臣妾今日讀了《陳政事疏》，裡頭便&nj;有這麼一句&l;日中必熭, 操刀必割&r;, 陛下既做了決斷，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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