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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子!」伴著一聲怒吼,又有一摞摺子嘩啦啦滾到地上。老內侍常安忙跪到地上,把皇上腳邊的幾份摺子撿起來。
「朕再問你一遍,當初……真是你構陷阿遠的?」皇帝厲聲質問:「蘇晏這摺子中寫的都是事實?」
摺子已被擲到了三皇子姬晟腳邊。摺子中,還附著先大理寺卿陳閣老臨死前的遺書和當初構陷虞遠的真假兩幅火梨花槍圖。
陳閣老供稱,當初大理寺卷宗中那幅、據稱是探子從漠北偷回來的火梨花槍圖其實是假的。真的圖是他借查案之利偷出的。照著漠北那幅圖制出來的火梨花槍有很大的瑕疵,非但射程有限、傷不到人,反坐力反而會傷到自己。
若非如此,虞遠不可能靠寥寥兩萬人,面對漠北人十倍於己的大軍,在鳴風山口苦苦支撐了七天。
而當時因受三殿下以女兒清白和終生要挾,不得已才依他指示,判了冤案。自知有罪,半生愧悔,萬死難贖。
與此同時,刑部宋祁的摺子也送到了天子的案頭。折中盧勁通敵之事證據確鑿,證據樁樁件件,亦都指向了姬晟。
「父皇!父皇,兒臣知錯了!」姬晟跪在那些摺子面前,磕頭如搗蒜,鼻涕眼淚齊流。腦門「砰砰」撞在地面上,不一會,便殷紅一片。
皇帝扶著案角,整個身子搖搖欲墜,胸口劇烈起伏,喘氣聲如已然破敗卻被人使勁抽動的風箱。望著面前的「逆子」和他身前的那攤血,生平自元妻死後第一次,說不出話來。
「你信不信,父皇至多罰他個幽閉。」承德門外,蘇晏遇到了匆匆進宮的十七。
蘇晏垂眉,躬身行禮:「臣不敢妄揣聖意。」
「我跟你打個賭,父皇若是罰的超過這個,我就饒他一條性命,如何?」
「殿下想做什麼,無需受一個賭局左右。」
十七朗聲大笑:「我頭一回見人勸我殺人還將自己摘的這般乾乾淨淨,蘇晏……」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相位給你留著。」
話落,向那厚重的朱紅大門內緩緩走去。走出兩步,卻又忽然頓住:「蘇晏,我考你一個問題。你猜三哥當初為什麼非要置虞遠於死地。」
蘇晏沉默片刻,垂目答:「殿下今日為何,三殿下當初便為何。」
十七折身打量蘇晏一眼,輕笑:「不愧是司秘部的蘇家人。現而今一整個彩雲間的消息,都敵不過蘇大人一人。」
蘇晏首:「殿下過獎。」
「蘇晏,其實三哥當初的處境比我好多了。虞遠就算再立十倍的軍功,又怎能敵得過先皇后一人?」十七眼眺遠處於白雪下露出一角的碧瓦紅牆,若有所思首:「先皇后生了四個孩子,除了夭折於襁褓的六哥,活著的三個,哪一個得到的優容不比我們其餘幾個多得多。二哥,是個傻子,卻能先於我們所有人封王;五姐,昭陽公主府養的部曲都能敵一支精兵;還有三哥,最可恨就是三哥,他做了那麼多錯事,若是我,大概早被殺了不知多少回頭,可他每一回哭著搬出先皇后,父皇總會心軟。非但饒恕他,還一步步將天下託付於他,憑什麼!他憑什麼!」
十七說到最後,已有些憤怒:「這些年,我與母親,不敢行差踏錯一步,母親悉心侍奉,卻換不來父皇對一個死人萬一的顧念;我呢,哪一樁事辦的不比三哥妥帖……」說到這裡,情緒緩和了下來,擺擺手:「算了,說委屈我倒是也委屈不過虞遠。虞遠立了那麼多功,父皇莫說將皇位傳給他,就是到死,也沒有認回他的念頭。」
蘇晏首:「殿下與虞遠不同。虞遠是先皇后侍婢生的私生子,對陛下而言,他的出生就是個錯誤。殿下的母親卻是雍容華貴的段貴妃。」
十七背著手冷笑了笑,眺望遠處檐頭還沒來得及清乾淨的冰凌子,嘆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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