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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大門重又打開，婦人探出頭來，見仍然只有顏雪懷一人，便笑著說道：&ldo;姑娘進來吧。&rdo;
顏雪懷頷首施禮，跟著婦人閃身進門。
&ldo;姑姑怎麼稱呼?&rdo;顏雪懷問道。
&ldo;姑娘就叫奴婢莫語好了。&rdo;婦人四十左右，容貌娟秀，眉心和嘴角有幾道深深的紋路，透著愁苦之色。
女人到了一定年歲，過得好不好都寫在臉上。
顏雪懷叫一聲莫語姑姑，便跟在婦人身後，向垂花門走去。
進了垂花門，二進院子裡空空蕩蕩，院子裡的兩棵石榴剛剛發芽，過了穿堂，後面不是後罩房，而是另一進院子，顏雪懷忍不住問道：&ldo;這宅子是四進院子嗎?&rdo;
&ldo;是五進院，老夫人住在四進院子裡，後面還有後罩間，也算一進。&rdo;
顏雪懷自從來到古代，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院子。
別看只比顏家多出兩進院來，可是葉老夫人這裡的院子，單拎出來，每一進都比顏家的要大得多，房子也多得多，還有官宦之家才能用的飛檐斗拱。
只是這院子裡看上去冷冷清清，所有的屋子全都上著鎖，窗台上落滿灰塵，顯然已經很久沒人住了。
顏雪懷沒有多言，跟著莫語進了第四進院子。
葉老夫人端坐在堂屋的太師椅上，穿著一襲半新不舊的布衣，頭髮依舊梳得一絲不亂，腰背筆直，不苟言笑，和那日在街邊茶攤上初見時一模一樣。
顏雪懷恭恭敬敬給葉老夫人行了禮，葉老夫人端著茶碗抿了一口。
&ldo;鋪子收回來了?&rdo;
顏雪懷掏出王氏按過手印的字條，交給莫語，莫語又把字條呈到葉老夫人面前。
葉老夫人看著字條，眉頭微微動了動，抬眼上下打量著顏雪懷。
&ldo;你以為只憑這個就能讓他們把鋪子騰出來?&rdo;
&ldo;我沒讓他們騰鋪子，那鋪子裡的家什我全都要了，只要他們二人不進鋪子，那鋪子就是我租的。&rdo;
小姑娘聲音稚嫩，還帶著童音，清清亮亮很是悅耳，個子出落得也算高挑，只是太過瘦弱，臉色蠟黃，一看就是大病初癒。
葉老夫人垂下眼皮，手上的那串小葉紫檀的佛珠看上去已經盤了有些年頭。
&ldo;你來找老身是要簽租契的?&rdo;
&ldo;嗯，我連房租也帶來了。&rdo;顏雪懷說著便要去掏腰間的荷包。
葉老夫人卻冷笑一聲：&ldo;沒有牙人做保，這契書我不簽，你先去問問，有哪個牙行肯接這單生意再過來吧。&rdo;
說完，葉老夫人看向婦人：&ldo;莫語，送這丫頭出去。&rdo;
顏雪懷還想再說什麼，葉老夫人已經起身走進了西次間。
莫語走過來，有些歉然地對顏雪懷說道：&ldo;顏姑娘，你還是先去問問牙行吧，不瞞你說，那間鋪子的事早就鬧到衙門裡了，這附近的牙行怕是沒有肯做擔保的，沒有牙行做保的契書，鬧到衙門也不算數的，唉，惠大爺的姐夫，就是縣太爺。&rdo;
顏雪懷點點頭，拍拍自己的腦袋，有點不好意思：&ldo;是我疏忽了，我忘了還有這規矩，莫語姑姑，您說這附近的牙行不肯做擔保，那麼不是這附近的呢，其他街上的牙行，他們做保的話，衙門裡做數嗎?&rdo;
莫語在心裡嘆了口氣，這位顏姑娘應該還沒有及笄，這么小的孩子自是不懂這些的。
&ldo;只要是在衙門裡領過印信文簿的，就是官牙，沒有印信文簿的就是私牙，私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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