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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倆在茶攤上坐下,李綺娘要了兩碗茶,又多要了空碗,把其中一碗茶倒進空碗裡,又重新倒回來,反反覆覆倒了幾次,直到那碗茶不燙嘴了,才端到女兒面前,看著女兒一口一口喝下去。

老婦人看她一眼,撇撇嘴角,移開了眼睛。

小攤上原本坐著三個少年,穿著藍布袍子,像是哪個書院的學生,看到鄰桌這兩個披頭散髮的女子,三個人竊竊私語起來,眼睛不住地瞄過來,時不是發出一兩聲輕笑。

老婦人乾咳一聲,走到少年們的茶桌前,大茶壺砰地放在桌子上,粗聲粗氣地說道:&ldo;還添茶嗎?不添了就走!看什麼看,年紀輕輕不學好!&rdo;

這茶可不是白添的,兩文錢一碗。

茶水不貴,可是這老婦人說的話太難聽了。

少年人臉皮子薄,又自恃讀書人的身份,三個人紅了臉,扔下錢便飛也似地跑了。

顏雪懷心領神會,連忙說道:&ldo;婆婆,謝謝您。&rdo;

老婦人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ldo;什麼婆婆,我們北方不興這麼叫,你少套近乎!&rdo;

顏雪懷毫無防備地被人懟了,她咽口唾沫,連忙改口:&ldo;奶奶,是我說錯了,您別在意。&rdo;

&ldo;誰是你奶奶,我家可沒有你這麼個孫女。&rdo;老婦人冷冰冰地說道。

老婦顏雪懷覺得自己一定是與老太太犯沖,前有郭老太,後有茶攤老太,郭老太她能罵回去,可擺茶攤的老太太分明還幫了她,她憑啥懟人家。

李綺娘心疼女兒被人懟了,可也不好意思反懟回去,客客氣氣地對老婦人說道:&ldo;大娘,孩子小不會說話,您老別和她一般見識,我替她給您老道歉。&rdo;

老婦人沒理她,手腳麻利地收拾了茶桌,把洗好的抹布往桌沿上一搭,連個眼角子也沒給母女倆。

李綺娘用手指當梳子,把顏雪懷那亂糟糟的頭髮理順,顏雪懷把先前的那根銀簪子拿出來遞給李綺娘,李綺娘心裡一酸,這根不值錢的簪子,連同那身舊衣裳,這就是閨女所有的東西了。

十四歲的小姑娘,正是愛美的時候,她家閨女連根好看的頭繩都沒有。

顏雪懷卻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來,她一拍腦袋,後悔地說道:&ldo;我忘了要銀子!&rdo;

顏景文在手,她們能從顏家跑出來,當然也能要出銀子,可她偏偏把這事給忘了!

李綺娘四下看看,見那老婦人正背對著她們,四下也沒有其他客人,李綺娘拍拍女兒的手,壓低聲音說道:&ldo;別擔心,娘有銀子。&rdo;

顏雪懷一怔,她上下打量著李綺娘,怎麼看也不像藏了銀子啊。

見女兒不解,李綺娘解釋:&ldo;是銀票,有一百兩呢,是咱們在路上沒用完的。&rdo;

路上發現被賊人盯上後,李綺娘就悄悄把最後兩張五十兩的銀票縫進棉鞋裡,只留些散碎銀子放在身上,回到顏家以後,雖然換過衣裳,可是鞋子還是路上穿的那一雙。

顏雪懷鬆了口氣,她聽說古代銀子很值錢,十兩銀子就夠一家老小吃用一年。

一百兩,那豈不是足夠她們母女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十年的?

&ldo;阿娘,那咱們先去找房子住下,天色漸晚,我們總不能睡在路邊吧。&rdo;顏雪懷晃晃李綺娘剛剛給她梳好的腦袋,腦袋裡就蹦出兩句歌詞‐‐

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

她有些好笑,她這是又要混跡街頭了嗎?

前世她在院裡長大,八歲之前記憶全無,十三歲時她上初一,在學校不小心考了個第一,被幾個女生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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