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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一出,張掌柜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暗覺不妙。

莫非眼前這個黃毛丫頭又是研究出了個什麼新菜式?

他正想著,後邊便出來一個人,抱著一個黑不溜秋的罈子,渾身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臭味,且隨著他越走近,那味道越發濃郁。

張掌柜實在忍受不住。幾步一退,將後面的僕從推到前面去擋著,試圖離這味道遠一些。

成義顯然已經適應了這味道,面無表情且生無可戀地提著罈子過來:「老闆,這罈子怎麼辦?」

別亦嵐看張掌柜這般狼狽的模樣,心中那點惡作劇念頭又起來了,她隨手指了指他,笑著對成義道:「張掌柜來了也不能空著回去不是?送給張掌柜吧。」

張掌柜聞言色變,又是後退幾步:「別亦嵐!你別太過分!」

「噢?張掌柜此言何意?」

張掌柜此下心頭那點疑慮盡消,怎麼可能有人會拿這種臭到骨子裡的東西給人吃?便是那極臭的螺螄粉,也不至於又這種味道。

如果她真要拿這種東西做菜的話,一定是被刺激到了,人傻了。

他正要再說上兩句,卻見著門外走來個雍容華貴的身影,想起自己此番的來意,便趕緊站直身子,整頓下儀容。

別亦嵐見他這突然轉變的模樣,心下還奇怪著,便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

「喲,別老闆在呢,張掌柜也來了。」

她轉頭一看,便見著個體態臃腫、打扮華麗的婦人進來,明明已經四五十的年紀,卻還捏著個嗓子,妄圖裝作那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此人正是租給她店鋪的東家——寧三娘。

別亦嵐也不含糊,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寧三娘卻是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摸了摸頭上沉甸甸的珠釵,道:「既然張掌柜也來了,那你自然也該知曉了吧。」

別亦嵐心頭一陣不妙的情緒上來,但面上仍舊大大方方:「不知三娘所言何事?張掌柜來得匆忙,還未與我詳說。」

寧三娘這才輕飄飄地瞥她一眼:「那正好,張掌柜也在,那便一起說了吧。」

說著,她便又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面上並不急,還皺著眉不滿道:「這店裡的小二呢?沒有茶水嗎?」

別亦嵐忍著心中的不悅,笑著過去給她摻了一杯熱茶:「三娘哪兒的話,這不就來了嗎。」

寧三娘看她一眼,看她識相,倒也不說什麼,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隨即又懶散地說了句:「別老闆,這下月的租金啊,得往上調一調。」

別亦嵐心中咯噔一下,面上的笑容也變了味兒:「三娘,怎麼這麼突然?那契約上不都說好了的價格嗎?怎麼說變就變?」

寧三娘卻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大著眼睛道:「說變就變?這是我的地,我怎麼不能改價格了?契約?那契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寫了,只有那一個月的期限,後續你要再租,那也是後續的契約啊。這麼簡單的道理,別老闆,你不會不知道吧?」

別亦嵐心中忽然一沉,嘴角的笑容拉下來不是,繼續也不是,尷尬至極。

松間雪已經開店一個月,所有的事宜已經安排妥當,突然叫停是不可能的,只會讓她前期的所有努力化成一場空,可現在命脈都捏在別人手裡,她只能妥協。

於是她咬牙道:「好,不知道三娘是要漲多少?」

三娘滿意地笑笑,塗著丹寇的手指頭一下一下地點著桌面,最後在空中舉出一個手指頭:「十兩。」

別亦嵐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十兩?」

十兩?上漲了一半。

寧三娘見她這模樣,有些不滿:「噢?別老闆不會是連這十兩都拿不出來吧?那這店面我可要轉租給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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