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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未想過沈如霜會為了他擋箭。
她不是沈家的內應嗎?她不是幫著沈家謀權篡位嗎?她不是想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嗎?她究竟為何要救他?
是一時動了惻隱之心,還是她始終就不是沈家的同夥?
如果是後者,那這些年又算是什麼?
蕭凌安陷入無盡的掙扎與糾纏,讓他窒息又煩躁不安,仿佛千萬條藤蔓緊緊勒住他的心臟,不可抗拒地將他拖入無盡深淵,無法再去面對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時周恆之通傳進了養心殿,恭恭敬敬地將一本奏摺呈到蕭凌安面前,道:
「啟稟陛下,沈文清雖還未招供,但是他的同黨見大勢已去,已經將他的罪行盡數透露,加上楚新元搜集來的那些證據,不出幾日就可以定沈家的罪。」
他的聲音是一貫的沉穩和緩,此時卻也不免帶上些恭賀與興奮,畢竟這是蕭凌安從入主東宮那時起最大的心愿,如今一朝實現應當是極為快意。
可蕭凌安只是淡淡應聲,眼底沒有半分波瀾,俊秀的面容如同木頭一般無悲無喜,只有無盡的空洞,似是還沉浸在方才的思緒里,如同聽到一件尋常政事無異。
沉默了半晌,連暖閣中的空氣都變得沉悶窒息,蕭凌安忽的發出一聲銳利的笑意,不像開懷也不像嘲諷,帶著說不出來的複雜和詭異,燭火在無神雙眸中跳動,金邊髮帶不經意間散開,墨發緊貼在玉白的臉頰上,襯得嘴角那一抹笑意愈發突兀刺目,俊秀的面容泛出幾分森然的妖冶。
若是在從前,他一定會以為這是個天大的笑話,爽快地斟滿一杯酒。
沈家人費盡心機謀權纂位,最後非但沒傷到他分毫,還毀了自家的女兒,難道不可笑嗎?他們可真是愚不可及又莽撞無知,活該被他踩在腳下。
可不知為何,他現在一點也不高興,更沒有諷刺沈家人的心思,眼前不斷浮現的都是沈如霜曾經的笑顏,她純澈靈動的雙眸,還有那一刻她滑落的熱淚,滾燙的傷口
周恆之看見他這副模樣心中駭然,硬著頭皮輕咳一聲,提醒道:
「陛下,沈文清已經在地牢中了,您要去親自審問嗎?」
蕭凌安如夢初醒地一愣怔,眸中恢復了幾分清明,緩緩搖了搖頭,喃喃道:
「朕去看看她。」
西南偏殿,宮中許多太醫都被拒之門外,焦頭爛額地在院子裡打轉,時不時去敲響殿門,滄桑的聲音中滿是疲憊和無奈。
蕭凌安沉著臉邁入偏殿,所有人都驚懼地跪了滿地,生怕沒把事兒辦好惹怒了心情不佳的帝王,其中膽小的已經開始顫巍巍地支撐不住。
「陛下,微臣會用盡畢生所學診治沈姑娘,但是她一直將咱們拒之門外,微臣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呀」為首的張太醫一臉為難地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這是為何?可曾上過藥了?」蕭凌安凌厲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冷聲問道。
「這是自然,沈姑娘剛回宮微臣就已經給她上過最好的金創藥,只是那箭頭上興許是抹了些東西,傷口極難癒合,恐怕會留疤」張太醫越說聲音越小,不安地埋下了頭。
蕭凌安目光一凜,聽到這話神思都凝滯了半刻,手指慢慢在掌心攥緊,連指尖都變得蒼白,未曾多言就一把推開了殿門,兀自疾步進去。
殿內極其昏暗,每一處的帘子都拉得嚴嚴實實,幾乎透不進絲毫光線,為數不多的幾盞燭火也即將燃盡,搖搖晃晃地映照著沈如霜纖弱虛晃的身影。
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寢衣,烏黑髮亮的長髮披散至腰間,堪堪遮住瘦弱顫抖的肩膀,手中拿著一把檀木梳子,坐在梳妝鏡前一下又一下地梳著長發,就算已經十分順暢也不知停下,寒風隨著蕭凌安的動作鑽入,吹起鬢邊的一縷髮絲,瞥見刺目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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