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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輕聲提醒了一句，頭髮亂了。
他說這話時咬字很輕，分明沒有什麼情緒，卻帶著說不出的溫柔‐‐夏驚蟄微怔，猝然想起不久前那個荒唐混亂的夢來。
夢裡枕霄和他兒時的玩伴身份交疊，像七八歲時短暫的心動延續至今，諸多荒謬，卻終究是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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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在看什麼?&rdo;
夢裡的枕霄坐在窗邊，偌大的教室只有他們兩個人，窗簾一晃，反光陡然增強，就掩住了他手機屏幕上的畫面。
像是被他嚇了一跳，枕霄下意識鎖了屏，若無其事道：&ldo;沒什麼……&rdo;
話音卻分明有些心虛。
他皺眉，對枕霄遮掩的態度感到不悅，伸手去搶那隻手機‐‐鎖屏密碼是他的生日，不用猜也知道。
枕霄也不攔，裝模作樣地躲了兩下，見他有平衡不穩的趨勢便很快繳械投降，故作可憐道：&ldo;那你不許生氣。&rdo;
倒像是偷看什麼美女圖片的中年男人，被家妻抓了現行。
他順勢趴在枕霄背上，枕著他的肩膀，嘴裡說著&ldo;敢看什麼不該看的就揍你&rdo;，一邊熟練地解鎖，從後台軟體里找到了對方最近瀏覽的畫面。
然後狠狠一怔，耳朵就燒了起來。
那是他的照片，偷拍的，一整個相冊，幾百張。
&ldo;要揍我了麼?&rdo;枕霄摸摸他的頭髮，笑意溫柔，又軟綿綿地欺負他，&ldo;下手輕點兒，我怕疼。&rdo;
他似乎低低地罵了一聲傻逼，卻也沒動手，任由對方轉過身來，隔著椅背攬住他的腰‐‐他這才知道枕霄眼底慣常淡漠的堅冰也有消融的時候，融成一池春水，映出瀲瀲的暖意，很像一支他用盡心思去畫，卻怎麼也畫不好的桃花。
於是他俯身去吻那雙眼睛，枕霄微怔，隨後順從地閉上了眼，睫毛蹭過唇角，有些癢。
夕陽沉落，他想起第一次見到&ldo;對方&rdo;的場景，那也是一個晴朗的春天，傍晚，雲霞爛漫，像融化的橘子糖。
窗外的雨似乎突然下大了，風聲卷上窗戶，發出隱隱磕碰的響動。夏驚蟄一驚，從漫長的思緒里回過神來，對上枕霄的視線，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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