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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仄的巷口外突兀地斜出一破落屋子,周遭儘是些枯枝敗葉,好不淒涼。

兜轉四方,確認辭年不在屋內,又仔仔細細考察了實地情況,虞小熙終於攀上矮木橫欄,想尋個處,將剛買來的小籠包給他放去幾個。

這小籠包是向街邊的陳師傅買的,個個晶瑩剔透,賣相好得很。

唉,希望他不要看也不看就丟掉。

卻不料,剛叼著紙袋子扶上牆,吃力地將腿攀上籬欄,身後便是一陣沉悶的腳步聲。

——很好地闡釋了什麼叫「被抓個正著」。

尷尬地收手,還半擱在牆上的虞小熙稍稍鎮定了神色,轉向面對這破木屋的小主人。

「我、我只是……那個……」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站直了身子,她總覺得這辭年看起來,似乎比之前年紀稍長了些;體態修長、五官精緻,馬尾高束則盡顯少年意氣。

如果能忽略他面頰上的青紫淤痕的話。

只望去一眼,虞小熙的心裡就不住地抽搐。

而此時使他瞧起來更為狼狽的,還是緊貼在身上的濕漉漉粗布衣,以及手上厚得成屏的黑泥。

撇棄胡亂雜思,來不及再想,虞小熙慌忙落地,兩步並做一步,急急問道:「怎麼搞成這樣?你現在感覺怎……」

辭年不語,只是輕飄飄地拋來一眼,眸子裡的冷意驚得她心下直發麻。

敵視的意味早就蓋過問詢。

「對不起,我沒有惡意,但是……你看起來很不好。」

如此神色懨懨,肉眼可見的面色灰白。

系統適時地給出了提示:【反派方才,應當是去給老嫗下了葬。】

虞小熙隨著聲音,倏地垂眸,便有一雙黑糊糊、幾乎可算是血肉模糊的雙手便撞入視野。

手背覆滿皸裂細痕,凝結層層黑泥,哪有幾分小小少年的樣子?

「怎麼直接用手啊……」她取出帕子,猶豫著要不要直接把對方那不忍卒看的手拉來擦拭。

思索再三,還是只是遞了過去。

果不其然,立刻便被辭年躲開。

「人之生死,自有天定,我雖知不該與你扯些沉浮有命的大道理,但還是希望你可以節哀……」稍稍定神,虞小熙彎下身,小心拖來一張矮凳,把手帕鋪在上面,又放下了全部的小籠包。

「早上的事情真的很對不起,你就當我鬼迷了心竅、白日發了羊癲瘋,這些小包子就當是我賠給你的了,是街口陳師傅那裡買來的,我知你多日未食,權當墊個肚子。」

神色依舊晦晦難明,辭年垂著頭,依然未語,只靜靜站在一旁。

若不是確知對方仍在身旁,虞小熙都要以為他已經走開了。

「我都沒聽你說過話……」虞小熙熄了聲音,凝視他幾許,復又站起,再如早上那般規規矩矩鞠了個躬,提起了音量,「總而言之!希望你早日走出困境,不要放棄這個世界的美好!祝你往後萬事順遂!再見!」

系統:【……】

走到門邊,虞小熙又回過頭:「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所以,千萬不要放棄希望啊!」

從屋內出來,又急急走到街邊,和著川流人群,虞小熙一下就軟了腿。

「他咋一句話都不說,一點回饋也沒有,我怎麼去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呀……」

回想起辭年那陰惻惻的目光,虞小熙又是一下哆嗦。

但沒辦法,誰叫今早她確實是打了他呢……

於是這哆嗦之中,便也帶了一些愧疚。

「哎,你能看到……」在人堆里歪著步子穿梭,她又轉頭敲了敲自己的系統,「你能看到他現在的情況嗎?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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