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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清晨,喜鹊与香兰在厅里嘀咕:“小姐已经好几日没有胃口了,你等下打发阿顺去叮嘱一下,让厨子们变些花样送过来。人已经这么瘦了,若还吃不下,可怎么办是好啊?”
香兰进小洋楼已有数年了,打心里喜欢和尊敬江净薇这个少夫人,听了喜鹊吩咐,便应声道:“我这就打发阿顺去厨房。自己也去一趟盯着。”
过一会儿,香兰笑嘻嘻地回来了:“喜鹊姐,厨房说是江南昨日来了辆专列送了些时鲜货来,正准备中午给少夫人做了送过来呢。还说少夫人家乡的口味,定能让少夫人多下几筷子。”
喜鹊听了,方搁下了几分心思。
说来也怪,司令冷落了小姐这两年来,府邸各方面倒也什么也不缺的。不像以往在江府,府里的人跟红顶白的,若是要些略值钱的东西,往往推三推四,到最后总是不了了之的。喜鹊起初还以为因为小少爷的关系,可小少爷被司令抱去也有数月了,小姐这小洋楼这边,府邸还是以最尊贵的物什供着。
太阳不知不觉移到了半空。小姐这段时日嗜睡得很,每每到午膳时辰方肯起身。喜鹊见她睡得香,身子也不若往日消瘦,倒有些欢喜不已。上了楼,她收了脚步,轻轻推了房门进去,只见江净薇亦自睡着,好似极香沉,不若平日里的半睡半醒。
她正准备退出去,却听江净薇轻声唤道:“喜鹊,几点了?”
喜鹊进来时,本已经看过西洋钟的时间了,见她问起,便回道:“已经快十一点了。”又说,“我轻手轻脚地进来,就怕吵着你,怎的还是给我吵醒了呢?”
江净薇不由地呆了呆,以为时间还早,怎么会已近午时了。喜鹊倒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笑着道:“这几日,秋高气爽的,夜间睡着舒服。秋倦,秋倦,大约就是说秋天的时候,人比往日要困乏一些。”
江净薇却没有听到似的,亦自出神。喜鹊自管自地去给她取了衣服,折返回床边,见她脸色怪异地很。她顿时觉得不对劲,忙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打发人去请吴医生来一趟吧?”
江净薇忽然一笑,神情隐隐喜悦。喜鹊好些时候没见她这么笑过了,反而一愣。
江净薇摇头道:“没有什么不舒服。你就爱大惊小怪。”顿了好久,忽然才想起了一事,“睿儿今日吵闹了没有?”
喜鹊回道:“我去过北楼了,小少爷起了后,早餐喝了点牛乳,又用了过些小米粥。奶妈说啊,胃口可好了,日后啊,小少爷定是会长地高高壮壮。”
江净薇听着,亦是一副怔忪失神状。
梳洗完毕,听差们也早就打点好了,送了午膳上来。一碟腌过的江南小酱菜,一大盅的老鸭火腿笋干清汤,一碟碧幽幽的香菇菜心,另配了一个精细小点:绿豆糕。
喜鹊见了,笑吟吟地对江净薇道:“小姐,瞧着模样还挺地道的。你尝尝,等下还有几个螃蟹。这时间吃,最肥美不过了。”
江净薇闻着,倒觉比往常之味要胜许多,便拣了块小酱菜吃了起来,确实入味,又用了半碗汤,吃了小半碗饭。最近这段时间,喜鹊极少见她有如此好胃口的,心中自然是大喜。她又使了个眼色给阿顺,打发他去厨房催那螃蟹。
那江南之地的螃蟹最是味美,历来都是朝廷贡品。以往在江南,每每到这个时候,府里最多的就是螃蟹。江净薇也是极喜爱的。听差的一端过来,喜鹊便在旁边用蟹八件利落地拆起来,餐厅里一时间蟹香诱人。
江净薇本觉得今日的菜色清淡,加上是家乡风味,食欲比往日好了数分,然一闻着这蟹味,只觉得腥味浓重,胃液翻涌,顿时便想呕吐。
她捂着嘴,连连摆手:“呃……把这蟹拿开……呃……”
喜鹊一惊,赶忙扔下了蟹八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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