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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范總管送來的花種。」宮婢過來,彎下腰將一包花種送上。
宮婢十八九歲, 聲音脆甜,這樣近也就看見蔚茵纖細的玉頸,白皙柔嫩,突兀的布著猙獰吻痕,不由心中一跳。
蔚茵抬頭,對上宮婢的眼睛:「你叫青蘭?」
「是。」青蘭點頭。
蔚茵接過花種,放進身旁小籃子中:「你說早上那燒紙人的公公來自壽恩宮?」
「沒錯,昨日正好和他說過兩句。」青蘭忙接話道,「也聽他提過紙人這事兒。」
蔚茵拍拍手站起,回頭對著人笑笑:「宮裡許多事我不懂,青蘭能否與我說說?我怕不知規矩衝撞到誰。」
青蘭一想,覺得蔚茵嘴裡說的怕是廖陌珠,怎麼看也是廖陌珠把這位瑩娘子當成眼中釘。
「倒不是娘子的原因,那紙人是太后吩咐燒的。」她小聲道。
蔚茵眨下眼睛,面頰尤殘留著幾絲倦意:「太后尊貴,怎會信這些?你可小心,出了清瑩宮別亂說。」
「娘子剛進宮,宮裡好多傳言不知道,」青蘭也趁機想討好,說不準就會讓她以後貼身伺候,那可比粗使宮婢強太多,「都不敢明著說,知道的人更少。」
蔚茵瞭然,面上只做嘆氣:「清瑩宮,似乎就只有你願意同我說話,讓玉意調你進殿內當值吧。」
青蘭眼中一喜,忙彎身道謝:「謝娘子。」
「其實傳言誰都不知道真假,就像我,」蔚茵無奈笑笑,「背地裡也被人編排不少。」
青蘭擺手:「那是有些人看不得娘子好,我說的那傳言可不這麼簡單,掉腦袋的。說是太后還有過一個孩子。」
蔚茵怔住,看著青蘭不似在撒謊。雖說宮中出什麼事都不稀奇,但是皇后的孩子怎麼能亂傳?皇家的子嗣,哪怕是夭折都會有史官記載,這事乍聽起來實在荒謬。
似乎青蘭也覺得說太多,連忙又道:「也是瞎傳罷了。」
「可不?怪荒謬的。」蔚茵笑笑,裝作不在意。
提籃轉身時,才露出眼中疑惑。傅元承是太后唯一的兒子,但她看出母子關係很微妙,就那日太后犯病,他根本不曾在意,哪怕是做做樣子也不去往壽恩宮走一趟。
加上樹林那個紙人,太后是在怕什麼?
。
拂曉,天幕泛青,世界仿佛停止在這一刻,安靜的能感受到霧氣的蔓延。
房中仍舊昏暗,牆角盆架上的海棠養在精緻瓷盤中,粉紅的花瓣圍著嬌黃色吐蕊,靜靜的散發著清香。
帷帳里輕晃著,猶如清湖起伏的水波。女子涓涓幾聲嬌啼自里傳出,斷斷續續壓抑著,混著木板的輕吱響。
一隻手鑽出帳外,抓上床沿,細細腕子上套了兩條細白色掐絲景泰藍手鐲,隨著抖動輕晃。另一隻手順著她的小臂滑出來,細長手指扣上她的,重新帶了回去。
殿外,范嶺已讓宮人準備好,帝王輦架停放在前方宮道上。
傅元承掀開帳子出去的時候,蔚茵仍有些恍惚,暈沉沉的腦袋貼著鬆軟的緞枕,裡頭淡淡藥香鑽進鼻子。
聽著外面的腳步聲,她知道傅元承是去了浴間。他今日要去城南校場,有平西軍與御林軍的比賽。
她身子往被子裡縮了下,氣力早就被抽了乾乾淨淨,如今連眼皮都懶得睜。都說女子熬過第一次就好,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
傅元承回到臥房的時候已經穿戴好,身姿皎如玉樹,見到床上的人沒動靜,並不責怪她的無理,反而又去看了看她的睡顏,替她擦了擦額頭薄汗。
「茵茵睡著的樣子好乖。」他的唇勾出好看的孤獨。
自從碰了她後,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總想著人怎麼會這樣軟,這樣有趣?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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