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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硯不能死!
「我應該怎麼做?」白菀幾乎神魂游離,一時間六神無主,哽咽著問靜淵,又似在問自己。
她能為霍硯,為她未來的孩子,做些什麼?
靜淵可以替他超度亡魂,減輕他滿身罪孽,她呢,她又能替他做些什麼?
靜淵卻搖了搖頭:「世間情愛,是累贅是枷鎖,也可以是救命良藥,單看施主心意如何,不必勉強。」
心意?
白菀有些茫然,繼而她看見自己手腕上的小葉紫檀手串,自覺明白過來,急急道:「我想請一尊菩薩回去,不知得如何做?」
靜淵依舊含笑搖頭:「施主雖佩佛珠,心中卻無神佛。」
白菀取下腕上的手串,頭一次體會到何為手足無措,她急道:「佛家講究心誠則靈,我若心誠,心中自會有神佛。」
看她著急,靜淵竟突然笑起來:「施主關心則亂,然則,善惡有果,神佛又如何比得上事在人為呢?」
白菀望著靜淵如炬的慧眼,被他額心灼目的紅痣晃得怔然。
良久,她垂首低低笑了一聲,兩滴淚無聲落入雪地中:「是,是我慌亂了,大師說得對。」
既然如此,他作惡,她便行善,以己功德消其罪業。
白菀捻了捻細小的佛珠,抬臉仰望著霧蒙蒙的天穹。
畢竟,他們由來便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是嗎?
白菀抬手抹去淚痕,將手串套回腕上,道:「我仍想請一尊菩薩回去,」繼而自嘲地笑笑:「若走投無路時,說不定臨時抱一抱佛腳也會有些用處。」
她說得坦然,這回靜淵未再拒絕,只說會和他們一道回宮,屆時看過椒房殿適合供佛的位置,再定。
「施主可還要在寺中走走?」靜淵問。
白菀緩緩搖頭:「抱歉,我實在有些乏累。」
她不想再見任何人,她得回去抱一抱霍硯。
她提著裙子便往外走,動作之快讓自發站遠的水漾兩個差點反應不過來。
「施主可要再許個願?」靜淵望著她慌亂的背影,溫聲問道。
白菀腳下一頓,仰臉看著滿樹招展的紅綢,緩緩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在寫菀菀對掌印情感的變化,大概還有一章的樣子,寫完就回宮開殺戒了。晚上還有一章,應該能寫到回宮。(應該)
第40章
「歲歲平安, 白頭偕老。」
霍硯著一身絳色四爪龍紋袍,墨發玉冠,矜貴又清雋, 在敞開的窗門前長身玉立,遙遙望著雪中踽踽行來的火紅色身影。
陳福在一旁躬身站著,垂首望著地上絨毯上的花紋。
寒風貫徹屋內,白菀走前遺留的暖意蕩然無存,霍硯白淨修長的指上, 鮮艷的紅綢飄飄, 上面的字跡娟秀工整。
他望著由遠及近的白菀,喃喃念了一遍上面的字, 指腹摩挲著上面落款的『阿滿』二字。
半響, 他嗤笑出聲:「神佛若有用, 世間又為何多苦難?」
陳福垂著頭, 眼觀鼻鼻觀心, 權當耳聾眼瞎,什麼都沒聽到。
「把這封信交給姜珩,」霍硯將紅綢繞在腕上, 繼而將一封信遞給陳福。
陳福拿著信正要出去, 外頭便響起一陣清脆悅耳的鈴鐺聲。
霍硯隨意的拉拉袖子, 不動聲色地藏住腕上的紅綢, 繼而再略一抬手, 身前的窗門悄然關閉, 源源不斷的寒氣凝滯。
他踱步朝長案走去, 銀鈴聲漸近, 隨即便是陳福壓低的問安聲。
霍硯頭也不抬,執起狼毫筆, 雪色的宣紙上一株夾竹桃正粲然盛放,他才在枝葉上添了幾筆,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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