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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依蘭打了盆水，安置好的家具她里里外外擦一道，楊慧支著脖子四處望，新房子鋪了米白色地板磚，還有一股冷冷的膩子粉味道，這房子本該是她來住的，葉依蘭答應讓她住的，卻還是讓別人搶了先。
工人進門，葉依蘭端著水盆進臥室，楊慧跟進去，靠在窗邊看她，楊剛探頭進來，&ldo;你倆好好說話，別吵架啊。&rdo;
葉依蘭專心幹活，楊慧冷笑一聲。
一幫男人又哇啦哇啦下樓去，楊慧走到床邊，手掌在床面上按了兩下，&ldo;喲，席夢思呢。&rdo;
葉依蘭不理，干帕子擦淨衣櫃裡的水，行李箱和蛇皮袋裡的衣裳、四件套一樣樣搬進去。
楊慧翹著二郎腿坐在床上看，她眼睛多尖，牛皮紙鞋盒邊緣一角藍色針織布料被她捕捉到，立即&ldo;哇哇&rdo;叫起來，&ldo;還留著呢，捨不得丟啊，忘不掉我啊！&rdo;
紙盒放在柜子最下面，葉依蘭也沒想背著她，她寄來的禮物從行李箱裡一件件取出來放進柜子里，好些吊牌都沒拆。
&ldo;丟了幹什麼，放成老古董，十年二十年後拿去賣錢。&rdo;葉依蘭心平氣和。
也是當媽的人了，分開五百多天，楊慧還是不自覺被她牽著鼻子走，&ldo;那能有人要嗎？不得放爛了？&rdo;
葉依蘭正兒八經說：&ldo;常拿出來曬曬，擦擦，就不會壞。有人要的，喜歡懷舊的，說不定呢。&rdo;
楊慧：&ldo;誰會喜歡二手貨。&rdo;
葉依蘭把一隻皮包拎到窗邊就著亮檢查，&ldo;我喜歡。&rdo;
門口又嚷嚷起來，工人們扛著家具上來了，兩人默契閉嘴，楊剛從門口過，伸頭往裡看一眼，&ldo;沒吵架吧？&rdo;
楊慧歪在床墊上，手指頭揪著床邊一根線頭玩，楊剛問：&ldo;不回家看看爸媽呀。&rdo;楊慧估計是讓她老公慣得，脾氣見長，鞋跟用力在地上一跺，&ldo;別來煩我！&rdo;
葉依蘭端著髒水盆出去，楊剛自覺接過去幫她倒了，&ldo;我下去給工人結錢，晚上帶慧慧下館子去吧。&rdo;葉依蘭點點頭說好，楊剛一抬眼，看見楊慧抱著手靠在門邊，酸不拉幾問：&ldo;說我什麼？&rdo;
&ldo;帶你吃飯，能說你什麼？&rdo;楊剛接過葉依蘭遞過來的濕帕子擦一把手，蹬蹬下樓了。
&ldo;小夫妻挺恩愛。&rdo;楊慧撩一把頭髮，&ldo;卻也不知道是真恩愛還是演給我看。&rdo;
葉依蘭始終保持沉默，誰也看不出她心裡到底怎麼想的。楊慧還是沒變，穿著打扮都成熟了，行為動作還是跟小孩一樣。葉依蘭往盆里接水，她故意關掉水龍頭，葉依蘭擰乾毛巾，她捧水打濕，葉依蘭拖地，她就提著裙擺四處踩些灰腳印。
葉依蘭兩手杵著拖把棍問她：&ldo;你在你婆家也這樣嗎？&rdo;
她頭左偏右歪，&ldo;你管得著嗎？你是我什麼人？&rdo;
葉依蘭笑：&ldo;我是你嫂子。&rdo;
楊慧不想回家，她就是專程來看葉依蘭的，火車臥鋪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寫了滿肚子話，後來實在困得不行迷迷糊糊睡著，醒來全忘了。
她踩著小高跟&ldo;嗒嗒&rdo;進了臥室，氣咻咻躺在床墊上，摔胳膊蹬腿直撲噠，葉依蘭跟進屋，柜子里抱了床單被子出來，&ldo;我給你收拾收拾再睡。&rdo;
&ldo;誰說我要睡覺！&rdo;她河豚一樣鼓著臉，眼睛瞪老大。
葉依蘭不跟她廢話，拽著她胳膊起來拉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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