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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昌銀這一年餓怕了也冷怕了，聽著糧食便兩眼放光，又聽說有新衣裳，一雙眼珠子都跟狼似的發起了綠光，連聲追問：「有多少有多少？」
「這……」李大山不識數，掰著手指頭算了又算，臉都漲紅了也數不清，索性一攤手，大吼道：「你管多少，反正好多好多，夠咱們吃上個一年半載了，這回餓不死也凍不死了！」
聽著聽著，陳昌銀便坐不住了，推著李大山要他帶自己去看。
秦宴騎馬立於山坡之上，四周赤地千里，寒風自四面八方呼嘯而來，借著夕陽辨別著方位，最東邊，是燕宮的所在，她也在。
從未想過能有這樣一個人，一顰一笑一字一句都能牽動他的心房，單單只是想到她，空寂的心便被填得滿滿當當，一如這黃沙滿地的北疆，忽如一夜春風來。
秦宴抬頭吹了一聲哨子，喚來在天上來回盤旋，吱呀怪叫的白腹灰羽的大雁，取出在胸膛的衣襟中揣了許久，一直未曾送出的信件，又將一隻素荷色的香囊取了出來，鋪得平整看了又看，戀戀不捨的摩挲著，許久才將那封信放進去，妥帖的系在大雁的腳邊，隨即將其放飛。
「去吧，替我看看她。」
「娘娘，你看，是大雁！」
又是一日休沐，虞妗只著了一身素衣，懶洋洋的縮在暖閣里看書，銀硃在一旁煮茶，茶香隨著咕嚕咕嚕的燒水聲氤氳滿室。
外頭是洋洋灑灑的鵝毛大雪，滿宮銀裝素裹，連個活物都不見得，那一點灰便很是顯眼，偏偏大雁又在暖閣的上空來回盤旋，時不時鴨子似的怪叫一聲。
銀硃定睛細看，指著天上驚呼：「娘娘快看，這般寒冷的冬，竟還有未遷去南方的大雁？」
虞妗素手托腮，掀了掀眼皮，胡亂應了一聲，當自己看見了，她冬日愛犯困，暖閣里地龍又燒得旺，暖烘烘的，這會兒正被催得昏昏欲睡。
銀硃卻是興致高昂，見那大雁久久不肯離去，便興沖沖的取來粟米，用小碟子盛了擺在窗閣上，學著大雁的叫聲，想誘它來吃。
那大雁古靈精怪，站在枝椏上歪著頭看，銀硃叫喚它也叫喚，「嘎嘎」的叫，與銀硃一唱一和。
青黛像瞧孩子頑皮一般在一旁笑得慈祥，一邊順手掖了掖虞妗滑落的被角：「輕聲些，娘娘睡著了。」
銀硃後知後覺的捂住嘴，見那大雁不領情，撅著嘴賭氣，抬手便要關上窗門。
誰知那大雁竟如離弦的箭一般，直直的往暖閣里撞進來。
嚇得銀硃連聲驚呼。
這一陣動靜可不小，虞妗也睡不住了，睜開惺忪睡眼，嗓音裡帶著濃濃的困意：「怎麼了？」
那大雁闖進暖閣，像是受了不少驚嚇，跟個無頭蒼蠅似的橫衝直撞。
等聽見虞妗這邊的動靜，才像是尋到了目標，怪叫了一聲便衝著虞妗飛去。
青黛和銀硃哪裡見過這等架勢，不由得連聲驚呼，爭相擋在虞妗前面，試圖攔住那大雁的去路。
那大雁也是刁鑽，看著前方無路可走，竟在半空生生停了下來，虛晃一招，惹得青黛銀硃急急往一旁阻攔。
它竟趁著這個間隙，越過兩人安安穩穩的落在虞妗的肩頭上，看著目瞪口呆的青黛銀硃，像是耀武揚威一般，一疊聲的怪叫著。
虞妗困得很，便是這般場景，也還有些神志不清，半響才望著自己肩頭的怪鳥，驚訝的連話也說不出。
「娘娘莫怕，奴婢這便將這扁毛畜牲攆走，」銀硃自責不已，試探著伸手要去抓那大雁。
眼看著要逮個正著，卻被它凌空飛起，堪堪躲過，又穩穩的落在虞妗的另一邊肩上。
「這可如何是好，」青黛急的滿頭大汗。
作為當事人的虞妗，倒並不如她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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