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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義、理，逐一占盡，料想這侄女也只是一時鑽了牛角尖，駱氏盡了義務便放心地離去了。
駱氏走後，皎杏端著藥碗進來，見榻上人微闔著眼，一副倦極了的神情。
「女君？女君？」
喚了幾聲無人應，皎杏嘆了口氣。女君定是累了，也罷，藥可以再熱。
姜佛桑確實累了，眼一閉，昏天暗地的睡著。
月升日落，再睜眼，一片餘暉透過窗格灑到榻前的地衣上，竟已是第二日黃昏。
細若無骨的手虛虛抬起，斑斕的霞光躍然掌心，那般多彩耀目，像是新生的希望。
她緩緩收攏五指，將這縹緲攥緊。
便是造化有意弄人又如何？
能重來便很好了，開局再難也無妨。
路，都是走出來的。
第3章 囚籠與出妻
臥榻將養了幾日，身上漸漸有了些力氣，氣色也好轉不少。
最為重要的是，女君再未提過和離一事，好似那不過是病中一句囈語，這讓皎杏的心放下一半。
另一半放不下是因為，女君自醒後便有些古怪，甚是少言。
雖然她以前也偏好清靜，但……怎麼說呢，皎杏也說不上來。
只覺得現在的女君愈加沉靜了，尤其那雙眼，像深幽的井，冷不丁對上時，會有種莫名的懼意。
不愛說話，卻愛上了出神。皎杏好幾次推門進來，總看到她怔怔望著窗外，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這日用過藥湯之後，姜佛桑又倚在榻上看外面春色。
皎杏趨步來稟：「女君，婁夫人來了。」
「喔？」姜佛桑偏轉過頭，緩慢眨動了一下眼睫。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在聽到這句話後，方才還有些暖色的臉似乎頃刻間褪盡了，蒙上了一層料峭薄寒。
皎杏凝目再看時，又好似沒什麼不同，女君面色如常。
定是自己想多了。
整個許家，待女君最上心的就數婁夫人了。自女郎出事，她已來探望過多回，其他姒娣可是連面都沒露。
姜佛桑背靠著隱枕，日光透過帳幔，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半闕陰影。
「請她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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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奐君，許晁之妻，許家這一支的長媳，也是害她半生流離顛沛之人。
姜佛桑微微欠身，喚了聲長嫂，面上如無風的湖面，不見絲毫漣漪。
「弟婦快別多禮，自家人，何必見外？」婁氏輕按了按她肩頭，讓她靠回隱枕。
落座後細端詳，心底不由暗嘆，好一個秀致致我見猶憐的美人，明珠暗投，倒有些可惜了。
「府中事繁，今日得閒才來看你，你別怪我才是。」客套話說罷，轉頭又問起皎杏她病中細情：「醫官今日可來過了，有何囑咐？」
「醫官言無甚大礙，只是受了涼氣，要小心將養些時日才能好……」
姜佛桑靜靜凝視著面前這張端莊可親的臉，很奇怪，心情竟是平靜的。
明明上一世，被遠賣異域那些年，她日日都活在對婁氏的仇恨中，恨不得拆其骨、寢其皮、飲其血……
婁氏事無巨細，連吃什麼藥、一餐進食多少、短什麼缺什麼，都問到了，字字句句都是關切之語。
姜佛桑畢竟不真是十幾歲的女郎，自然看得出這關心雖不算多熱切，卻也沒有太過作偽。
此時的婁氏對她是沒有多少惡意的。
可她至今仍記得婁氏猙獰的面龐、怨毒的雙眼，還有任她如何哀求也必欲置她於死地的狠絕。
那麼轉變是從何時開始的呢？
姜佛桑凝神回想——
上一世，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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