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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馮爺爺……&rdo;黎子何擰著帕子，替他擦了擦滿著黑氣的臉，白白的眉毛白白的鬍鬚，一直是他的驕傲，他說他要活到抱季黎的孩子，他的重孫……
&ldo;馮爺爺，丫頭回來了……&rdo;
黎子何將他的一隻手捧在掌心，輕輕擦拭，滿布皺紋，黑氣蓋住糙黃，他老用手上的老繭刮季黎細嫩的皮膚，笑著說臭丫頭，長這麼嫩一張臉幹啥。
&ldo;馮爺爺，是丫頭不對，回來也不肯認你。&rdo;
黎子何替他裹好被子，放下帕子，看著幾欲探進窗內的枝頭，幽幽道：&ldo;你看，梅花快開了，你答應過丫頭，每年給丫頭留一枝梅花呢。&rdo;
回首間，黎子何見馮宗英眼皮掀了掀，忙擦了擦眼角的淚，笑著道：&ldo;馮爺爺，你看丫頭都回了，你不會讓丫頭一個人吧。&rdo;
&ldo;你睜眼看看我如今的模樣，等你好了，丫頭做糖果你吃，真的，這次不騙你了。&rdo;黎子何壓住哽咽，馮爺爺愛吃甜食，最喜歡吃季黎做的糕點糖果……
&ldo;公子公子!&rdo;
大冷的天，管家跑得滿頭大汗，手裡拿著大大小小的藥包，他怕藥不夠，每種都多拿了幾份，看著房裡的黎子何雙眼通紅，跟著自己的眼眶也紅了，卻也不耽擱，急聲問道：&ldo;公子，接著如何?&rdo;
&ldo;熬藥。&rdo;黎子何故作輕鬆地笑，管家怕也是急的暈頭轉向了，站起身子道：&ldo;罷了，我去。&rdo;
看了看窗外掛在半空的太陽，來得及的，還有半個時辰，來得及的。
正要動身，手上一緊，袖子被人拉住，黎子何的心重重跳了兩下，喜從中來，回頭果然看到馮宗英徐徐睜開的眼，忙握住他的手，笑道：&ldo;我去熬藥，喝了藥就好了。&rdo;
馮宗英手上力道不減，定定看著黎子何，抖動雙唇，想要說什麼卻吐不出來，只能緩緩搖頭。
管家見勢大喜，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嗚咽道：&ldo;老爺定是有話……有話與公子說，我……我去熬藥。&rdo;
說著人已經出了房間。
&ldo;丫……丫頭……?&rdo;馮宗英像是用盡了力氣，從嘴裡擠出這麼兩個字。
黎子何笑著擦去洶湧而出的眼淚，連連點頭，等你好了，馮爺爺與丫頭，便回來了。
馮宗英雙眼脹得通紅，拉著黎子何袖子的手突地放開來，不住顫抖著移向床上，黎子何忙握住他的手，輕聲道：&ldo;你想拿什麼?想拿什麼丫頭來拿。&rdo;
馮宗英又抖了抖唇，仍是一個字都未吐出來，乾脆掙開黎子何的手，顫抖著伸向枕邊，黎子何扶住馮宗英稍稍移動，枕下，什麼都沒有。
&ldo;馮爺爺，等喝完藥，喝了藥有話我們慢慢說，你想幹什麼丫頭都依你可好?&rdo;黎子何努力克制，眼淚還是不停掉下來。
馮宗英不肯放棄，一手仍是放在枕頭上，黎子何這才看明白，他是想抽出枕頭，忙站起身，一手輕輕抬起他的腦袋，一手抽出枕頭，對著馮宗英道：&ldo;這枕頭，怎麼了?&rdo;
馮宗英呼吸突地急促起來，手再無力氣舉起來，雙唇劇烈抖動著，卻吐不出半個字，只能用眼睛死死盯住枕頭。
黎子何前後看了看枕頭，精貴的絲錦，裡面是厚實的棉墊，並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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