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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專輯寫真掌鏡的是老闆娘莊杏子,獨立攝影師,工作半年休假半年,過得輕鬆自在。她端詳其中一張坐姿許久,對顧旻說:&ldo;這角度一直差點感覺,要不我們還是拍半側面……你待會兒記得抬一抬下巴。&rdo;
顧旻應下,剛重又坐回深藍幕布前,慕容恆突然走到莊杏子旁邊。工作狀態被打擾,莊杏子心裡不爽,抬手要打人,慕容恆頂住壓力,如此這般解釋一番,朝顧旻招招手。
這在示意他過去,顧旻對工作人員鞠了個躬,連聲道歉。
他剛走到攝影棚外面,空調暖氣熏不到走廊上,一陣西風卷過他□□的腳踝和脖子,顧旻情不自禁地瑟縮,從頭到腳都有點發冷。
慕容恆把手機給他,顧旻只看了一眼,發現電話由顧星打來,便立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舉到耳邊,聲音竟顫抖:&ldo;喂,什麼事?&rdo;
那邊的顧星刻意無所謂,但她依然和顧旻一樣藏著難以言喻的情緒失控:&ldo;今天上午九點二十八,沒搶救過來,走了。&rdo;
顧旻呆在原地,良久,他聽見顧星細細的呼吸,卻問道:&ldo;你沒事吧?&rdo;
生離死別總會激起人內心最脆弱的情感,縱使他們都同意顧克海是個人渣,對家庭子女都沒負過責任,可到底血緣還在。這種剪不斷的紐帶在死訊傳來的那一刻仿佛突然自行崩成兩截,一半無力地握在生者手中,另一半隨死者去到不知真假的虛空。
愛也好恨也好,仿佛突然都可以釋懷,失去了追究的意義。
顧旻記起他還很小的時候,顧克海來北京看他和媽媽,然後給了他一袋包裝精美的糖果。也許年幼的顧星也曾拿到過,所以沒法真的瀟灑地說已經斷絕關係了。
&ldo;我還好。&rdo;顧星簡單地說,&ldo;他的律師聯繫了我,遺囑裡面,他近十年來在北京的房產都由你繼承,變現的資金給了我‐‐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難道以為我很缺錢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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