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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史彥直。&rdo;
&ldo;找個地方杖斃了吧。&rdo;
&ldo;是。&rdo;劉仁頭也不&nj;敢抬，忙不&nj;迭退了下去。
&ldo;執柔，你&nj;得學會殺人。&rdo;齊楹手&nj;邊的茶杯空了，他便自己給杯子添滿。
偏殿最上&nj;頭掛了一塊匾額，上&nj;頭是小篆寫著的平蕪二字。
平蕪盡處是春山。
這兩個字是好意頭，單單在唇齒間滾過，就叫人心中生出許多期許和希望來。
只是齊楹的話卻是肅殺的。
&ldo;還記不&nj;記得朕曾讓你&nj;讀過一本摺子，說樂平王屠城的事。&rdo;
那奏摺寫得分外慘烈，哪怕到了此時，執柔亦心有餘悸。她小聲&nj;說：&ldo;記得的。&rdo;
&ldo;若要人畏，殺人這個法&nj;子是最快的。&rdo;他漫不&nj;經心地仰著頭，&ldo;你&nj;才管家，這些奴才也是在探你&nj;的虛實，你&nj;太寬仁，他們&nj;便會順杆兒爬。朕當初管少府監時就明白了這個理，你&nj;的威信得在一開始便立得好，往後&nj;的日子才能好過。史彥直貪四千兩銀子看似不&nj;多，等真發現有別人時就太晚了，總不&nj;能讓朕的少府監像個漏勺似的，四面兒都&nj;透風。&rdo;
執柔早知道她接手&nj;前，少府監向來是齊楹在當家。許多帳本上&nj;頭都&nj;寫了批註，帳本上&nj;的字雖然不&nj;是他親筆寫的，看著卻是他平日裡說話常用的口吻，執柔便能猜出都&nj;是他口述出來的。
齊楹會心算，帳本上&nj;一點錯都&nj;沒有，很多地方還拿往年的例子作比，執柔都&nj;不&nj;知道他是如何能將這些數字一一記在心裡的。她拿著算盤一點一點算過去，中間算錯過不&nj;知多少次，越是如此，對齊楹的敬佩越多了一分。
&ldo;至於屠城。將士們&nj;整日裡提著頭打仗，見了不&nj;知多少死人，屠城這法&nj;子朕也知道殘忍，卻是能叫他們&nj;的，他們&nj;心裡快活了，才有更多的力氣&nj;打仗。不&nj;僅僅樂平王會叫人屠城，朕也會。朕何嘗不&nj;知道這些死的人里有無辜的人，可為達到目的，總得要不&nj;擇手&nj;段。&rdo;齊楹平靜的嗓音說出的話卻是分外冷冽的，&ldo;殺人，不&nj;僅僅是殺人，朕甚至殺過無辜的人，所以今日史彥直的死罪是他咎由自取，你&nj;不&nj;要放心上&nj;。&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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