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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人吃痛一聲閉上了嘴才又轉頭,可方才還在自己眼前的女子竟不知何時竄起來,小鹿受驚般轉身就逃,只留給他一道雪白的背影。
謝傾面無表情,又瞥眼瑟瑟發抖的嚴六,蹲下身,一手將他衣襟拽起來,「罵啊,怎麼不接著罵了?剛才不說叫喚得挺歡麼?」
嚴六嚇得差點咽氣,剛才挨了他一腳,如今哪兒還敢罵啊。
「算了,」謝傾手一松,嚴六在地上摔了個結結實實,「揍你小爺我還嫌手疼呢,今兒就先放過你。」
一頓,緩緩回眸,往許文茵逃去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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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文茵一路小跑回屋,將門一掩,仍覺背脊發涼,心跳如擂鼓。
所以自己做的夢不只是夢?那少年日後會變成夢裡那樣?
她沒能再多想,屋外傳來婢女的呼聲,原來是那頭魏氏聽說了嚴小世子被人打的消息,遣人來喚自己過去。
今日兩家相看沒成,魏氏是該來喚她。
紫紗帳幔被撩開,婢女們魚貫而入。端盆的,捧衣的,十來人圍著許文茵站定,排場很不一般。
許家是舊姓世族,在長安用一隻手都數得過來的那種世家。除了無權,大家該有的歷史底蘊,什麼都有。
祖母常說物以稀為貴,她頂著許家女的金招牌,與其在襄州,不若上帝京那王孫貴族滿地跑的地兒議親。
雖是這麼說,許老太太神情卻無比肅然,許文茵自然不能不從。
老太太同樣出身舊姓世族,骨子裡和許家一樣,有著舊姓自己的高傲,怎會容許長房嫡系血脈被襄州那些不入流的姓氏玷污。
像廣平伯嚴家這樣的新貴,魏氏覺得好,卻入不了許老太太的眼。否則老太太也不會在自己臨走前一日特意將她喚去屋中,叮囑她不可與廣平伯嚴家那類新貴議親。
許文茵想起在夢裡,自己十八歲,似乎仍是未嫁之身。
而如今,她年芳十六,許嚴兩家的親事真就打了水漂。
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
許文茵換了身銀藍對襟齊胸襦裙,下著六幅水仙百褶裙,又罩了銀狐披風,方才跟著婢女去尋魏氏。
許家家風嚴苛,祖母看不慣時下穿金戴銀的浮薄風氣,許文茵還在襄州許家時便十分低調,大紅大紫是不敢想的。
魏氏的院落寬敞,朱柱碧檐,鋪了一層琉璃瓦,不難從中瞧出許家昔日的輝煌。
許文茵邁進屋時,魏氏正巧停了和下人的話頭,見她拜下行禮,手一招喚她上前,面上瞧不出喜怒。
許文茵記得,在夢裡她與魏氏的母女感情就算不上親近。和眼下一樣,隔了十年相見,除了生疏便是生疏。
「茵姐兒可知今日在梅園,嚴小世子被人打了?」魏氏也不鋪墊,半闔雙眸看她。
嚴小世子的姑姑乃是當今太后,他是能在長安城裡橫著走的人物。
這麼牛逼轟轟的人物,被人打了,打得鼻青臉腫,血沫橫飛,只能癱在地上哀哀求饒。
魏氏若懷疑是自己和老太太使了計才讓世子在許家被打,目的是為了使婚事泡湯,那也情有可原。
這門親事,她原本是打算見了嚴六後再做定奪,誰知卻意外被那少年攪黃。
許文茵自己都覺得太巧了些,更何況是和老太太明爭暗鬥了十多年的魏氏。
「回母親的話,女兒不知。」她低下頭去。
魏氏哂笑一聲,自然不信。
老太太遠在襄州,手卻伸得夠長,自己為許文茵籌謀親事卻得到這麼一個「報答」,心中對這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兒更為厭惡。
可眼下要定許文茵的罪卻沒有證據,索性將頭一偏,略過話頭,「世子在府里出了事,咱們理應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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