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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業下意識看了一眼陳文周，陳文周把目光轉向大白菜。
李嗣業順著陳文周的目光看了看大白菜，略微思索了一下回答道：&ldo;心中有敗，用兵才能致勝。&rdo;
哨官笑了，從懷裡摸出一道軍令：&ldo;玄字號火頭隊李嗣業聽令！&rdo;
李嗣業沒有穿戎裝，不能&ldo;介之不拜&rdo;（軍人甲冑在身，不行跪拜之禮），於是單膝跪地，&ldo;嗣業在。&rdo;
&ldo;驍騎營鎮將李嗣業，將軍溝一役，爾玩忽職守輕敵誤判，以致東征首敗，枉送將士性命。本應軍法從事，顧念爾忠心為國，誠哉壯志，特令爾暫復原職，將功折罪。領越騎（輕騎兵）六百、步射三百、排矛手三百，著即討賊，務於三日內破襲將軍溝！不得有誤！違者軍法從事，再不姑息。&rdo;
&ldo;得令！謝大帥！&rdo;李嗣業接過軍令，站起來。
哨官牽來一匹馬，拍拍鞍子，&ldo;將軍請！&rdo;
李嗣業知道，自己這是要去總部述職，然後取回官服和將印。
他轉過身，朝火頭隊全體士卒彎腰行禮，火頭隊全體士卒回禮，都朝他樹大拇指。
李嗣業眼眶濕潤了，雖然才到火頭隊幾天，但他懂得了不少道理。
他走到陳文周面前，只說了一句&ldo;料事如神！&rdo;然後跨上戰馬，和哨官呼嘯而去。
陳文周看著李嗣業遠去，突然想到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趕緊跳出來探著腦袋大喊：&ldo;將軍慢些！當心摔下馬再傷了腦袋！&rdo;
李嗣業的背影一晃，險些掉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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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階下囚
塞北的早晨，初雪。
&ldo;豌豆熟了連蓋打，胡豆熟了指甲剝。員外雇俺做長工，俺給小姐暖被窩！咿呀伊爾喲，呀爾伊爾喲……&rdo;陳文周哼著小曲正在摘菜。
驍騎營的哨官進來了，&ldo;哪位是陳文周兄弟？&rdo;
&ldo;我就是，&rdo;陳文周放下青菜，舉手回答。
哨官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情景再現感。
幾天前，他到這裡傳令全體進攻將軍溝，陳文周正在摘菜，也是舉手回答，不同的是上次問的是&ldo;我算不&rdo;，這次回答的是&ldo;我就是&rdo;。
&ldo;哨頭有什麼吩咐？&rdo;陳文周把沾著菜屑和泥土的雙手在屁股上擦了擦，起身問道。
哨官笑道：&ldo;李將軍找你有事。&rdo;
&ldo;李嗣業將軍？&rdo;
&ldo;咱營除了他還有別的將軍嗎？&rdo;
陳文周點了點頭，跟郝廷玉打了個口頭假條，就跟哨官走了。
除了那次摸黑攻打將軍溝，這是陳文周第一次去火頭隊以外的地方。
哨官把陳文周帶到屯所，指著前面的軍帳，&ldo;就是那裡了&rdo;，然後就撤了。
屯所是由大大小小的營帳的組成，四周圍著鹿砦和尖木，用以防備和阻攔敵軍的騎兵。
屯所的前方設有一座轅門，轅門以內就是驍騎營的指揮部了，此刻騎兵們正在練習馬術和馬上搏擊動作。
這一路走來，騎兵們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以異樣的眼神盯著陳文周。
陳文周侷促了，他把還沾著泥巴的雙手在衣襟上擦了擦，騎兵們還是盯著他；
陳文周不安了，他又捂住屁股上破了洞的褲子，騎兵們還是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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