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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辛淳厭惡他平靜的模樣。失去自由已經把他的耐心消磨乾淨，而這樣的沈歡幾乎令他發狂：&ldo;你不能害尚書，他從來沒有想過害你。&rdo;
&ldo;&l;不能&r;，&rdo;沈歡低聲挑揀他話中的字眼，&ldo;&l;從來沒有&r;?&rdo;
這話說得他自己想笑，於是便真的挑動唇角，嘲諷般笑了起來。
邵辛淳：&ldo;他真的沒有想過害你，只要你離他遠一點，我也不會害你。&rdo;
沈歡伸出手，雨滴落到他手心，&ldo;遠不了。&rdo;
眨眼間手被雨水打濕，袖口也有了深色的水痕，他的嗓音就如這深秋的雨一般淅瀝冷漠：&ldo;他跟我是奪師之仇，也有殺父之恨。你真是蠢，就像當初的我，蠢的天真。我碾死你，就像碾死一隻螞蟻。&rdo;
邵辛淳震驚的睜大雙眼。
沈歡眉梢一動，似乎又冷笑了一下。
&ldo;高祖皇帝末年，何思行為了前途，設計搶走我師父，使我遠去西北。&rdo;他望著雨中畫面，似乎想起當年情景，因此瞳孔里多了些蒼涼的恨意，&ldo;你去問問你的好師父，有沒有這事?&rdo;
邵辛淳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ldo;他天生就是這樣自私自利的人。不管跟你多好，許給你什麼未來，最後都會背叛你。&rdo;沈歡說，&ldo;如果不信，你可以試試。你只是他豢養的一條狗。&rdo;
&ldo;不是，不對!&rdo;邵辛淳緊緊抓著欄杆，手背青筋暴起，&ldo;我信他，你胡說!&rdo;
雨大了些。沈歡手裡的雨水逐漸多了起來，將那手指冰的仿佛一塊雕刻的玉石。
雨水沾濕衣袖，沉甸甸的袖口滑下去露出一截冰涼的手腕，那腕間一處傷疤猙獰可怖。
&ldo;你既然信他，為什麼不敢試?&rdo;他整個人也像一塊冰涼的玉，嗓子更是冒著寒氣：&ldo;拜他所賜，當年我遠去西北的路上受到刺殺，父親慘死，將軍府就此沒落。&rdo;
他看著手中的雨，頓了頓：&ldo;你的下場恐怕還不如我。&rdo;
手中的池塘映出了昏暗的天空和沉沉的樹影。
&ldo;十八年。&rdo;他將手中收集的雨水盡數傾倒，眉目間不動，唇角卻挑地高了些：&ldo;你，你們，把我當條流浪狗一樣踩在腳下。&rdo;
他靜靜地笑著，雨水滴答映進他眼帘，明晃晃的：&ldo;這下的不是雨。&rdo;
他笑得不太好看，因為聲音是沙啞的：&ldo;是我的眼淚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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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城的雨傍晚時分才停，大風又吹起來。所有人今日都不能早歇，要一起把打穀場上的糧食掀開油布，再將表面一層沾了雨水的攤開吹風，以免悶出白芽。
曾巒嗓子喊得快要啞了，跑著去追被風吹著跑的油布。
工頭在旁邊追著他：&ldo;大人，我們的工錢今日要多算點，攤糧食是個技術活，又費功夫。&rdo;
&ldo;唉呀!&rdo;老先生急得不行，刺骨的天還要冒汗，&ldo;省省再說這些吧，先把油布收好，明日有雨還要用吶!&rdo;
工頭磨磨蹭蹭的不動手，等著他答應。
曾巒沒工夫搭理他，風吹的越猛，他越不撒手，險些被撂倒。
一隻手從身後過來扶穩了他，那手穩若泰山，跟他一同扯著翻飛的油布。
&ldo;曾大人，&rdo;雲成給他擋了一半的狂風，&ldo;這裡交給我，您先回去吧，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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