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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章 生死之间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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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许根本就没有心肠。”

李寻欢道:“你若真的这么想,你就错了,有些人表面看来虽然很冷酷,其实却是个有血性,够义气的朋友,越是不肯轻易将真情露出来的人,他的情感往往就越真挚。”

他心中像是有很多感触,竟未发觉郭嵩阳站在门外已很久——他的确不是个很容易动情感的人。

此刻他还是静静的站在门后,面上连一点表情也没有。

阳光很早就照亮了大地。

李寻欢醒得更早,他几乎根本就没有睡着过。

天没亮的时候,他已用冷水洗了澡,将须发也洗干净了,换上了三天前他自己从镇上买来的一套青布衣服。

他的身材既不胖,也不瘦,所以虽然买的是套很粗糙的现成衣服,但穿在他身上却很合身。

现在,面对窗外的阳光,他觉得精神好多了。

一个人身上若是干干净净的,精神自然会好得多的,他一定要使自己干净些,精神些。

因为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

到了今天晚上,他说不定已不再活在这世上,但他活着时既然是于干净净的,死,也得干干净净的死!

今天这一战,他的胜算并不大,能活着的机会实在很少,但只要还有一分希望,他就绝不会放弃!

他不怕死,却也不愿死在一双肮脏的手下。

阳光灿烂,枫叶嫣红,能活着毕竟不太坏呀。

他用一条青布带束起了头发,正准备刮脸。

突听一人道:“你的头发还这么乱,怎么去会佳人?我再替你梳梳吧。”

铃铃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眼睛红红的,似乎还宿酒未醒,又似乎昨夜曾经偷偷哭过。

李寻欢微笑着点了点头,在窗前的木椅上坐下,阳光恰好照在他脸上,他觉得很刺眼,就将眼帘阖起。

然后,他突然间又想起了十余年前的事。

那天,天气也正和今天同样晴朗,窗外的菊花开得正艳,他坐在小楼窗前,也有个人在替他梳头发。

直到现在,他似乎还能感觉到那双手的细心和温柔。

那天,他也是正准备动身远行了,所以她梳得特别慢。

她慢慢的梳着,似乎想留住他,多留一刻也是好的,梳到最后时,她眼泪就不禁滴落在他头发上。

就在那次远行回来时,他遇着了强敌,几乎丧命,多亏龙啸云救了他,这也是他永远忘不了的。

但他却忘了龙啸云虽救了他一次,却毁了他一生——有些人为什么永远只记得别人好处?

李寻欢闭着眼睛,苦笑道:“那天我走了后,总算还回去了,今日我一去之后,还能活着回来吗?那一次我若就一去不返,岂非还好得多?”

他不愿再想下去,慢慢将眼帘张开一线,忽然感觉到现在正替他梳着头发的一双手,也梳得那么慢,那么温柔。

他不禁回头,就发觉有一粒晶莹的泪珠也正从铃铃的脸上住下流落,终于滴落在他头发上。同样温柔的手,同样晶莹的泪珠。

李寻欢仿佛又回到十余年前那阳光同样灿烂的早上,恍恍惚惚间已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你哭了?”

铃铃红了脸,扭转头,咬着嘴唇道:“我知道你的约会就是今天,所以才会打扮得这么漂亮,是不是?”

李寻欢没有说话,因为她已发现这双手毕竟不是十年前的那双手,十年前的时光也永远回不来了。

铃铃幽幽的接着道:“你就要去会你的佳人了,我心里当然难受。”

李寻欢缓缓放下了她的手,勉强笑了笑,道:“你还是个孩子,难受究竟是什么滋味,你现在根本还不懂。”

铃铃道:“我以前也许还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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